鹿茗霎時停住了腳步,沒人知曉去處的北涼公主,竟是在天牢中嗎?
“關押多久了?”
“一年多。”
“是王爺關的?”
“是。”勿言謹記王爺曾說,對王妃無所保留,所以鹿茗問及,他便恭敬地答了。
鹿茗雙手下意識地揪住了鬥篷,一股寒意充斥了四肢百骸,若虛從薑族一役,到剃度出家,這不滿一年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十幾年杳無音信的北涼公主,都被他翻出來關押起來了?
他要做什麼?
鹿茗的腳步下意識地朝北涼公主的方向走去,勿言攔了兩次,鹿茗卻仍然向前。
不敢再攔,勿言隻能匆匆回頭,到天牢門口去尋求王爺的意見。
鹿茗便一個人一路在漆黑中走了很遠,才在幽暗的走廊盡頭看見了一處牢籠,和魏政的慌亂潦草不同,沮渠墨爾一身白衣,施施然立在牢房中央,亭亭如玉樹,皎皎勝明月。
隻是與想象中的絕色少女不同,眼前這個高挑女子看上去足有三十四五歲,且她明顯保養得當也許年歲不止三十五歲。
竟比若虛還略大些,先皇若活著,如今也不過四十一二,隻差了七八歲?
也就是說北涼將她們送到南朝時,她已經十五六歲了,納入後宮都不為過,先皇怎麼會收她做女兒?
“你來了。”沮渠墨爾頷首而笑,舉手投足間盡是清雅高華之姿,眉眼確實與趙家人有幾分相似,隻是眸色比南朝人淺了許多,眼波流轉間,又自帶了幾分勾魂攝魄之態。
難怪勿言說她有攝心術,如此集美豔與高潔於一身的女人,鹿茗看兩眼也迷糊。
是那種欲拒還迎的魅色。
見鹿茗呆呆地看向她沒有說話,沮渠墨爾笑意更甚:“你想見我?”
“昨日有個宮女說,我搶了她家公主的攝政王妃之位。”鹿茗也學著沮渠墨爾那副假模假樣的笑,“所以有些好奇,該得這位置的公主,長什麼樣。”
“那你覺得,我可比你適合?”沮渠墨爾在原地轉了個身,讓鹿茗完完全全地看清楚。
腰肢纖細,長袖善舞。
這是……承認了她想要攝政王妃的位置?
如果說鹿茗美得如一朵盛世裏富貴燦爛的緋色牡丹花,那沮渠墨爾就是一朵林深處勾人心脾的白色曼陀羅。
這要如何比?
鹿茗眨了眨眼,情敵都懟到眼前來了,總不能慫吧?
“不合適,你比我老。”鹿茗神色如常,戳心窩子的話,就要用最稀鬆平常的語氣來說。
沮渠墨爾柳眉微皺,反而仔細打量起鹿茗來,一件黑色的鬥篷兜得整個人小小一隻,被凍得牙齒還微微打顫。
明明是宣戰來了,怎麼這麼嬌嬌柔柔的,讓人恨不得蹂躪磋磨她。
哭起來,一定更好看!
反而便不想生氣了。
沮渠墨爾竟拿出一副大房的姿態來,淺笑道:“妹妹怎麼這般沒有禮貌!男子心裏,女子年齡有何重要,美貌與經驗更重要,不是麼?過來,要不要姐姐教你,攝政王喜歡什麼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