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事兒。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10年前。
其次就是現在。
當下立刻馬上動手。
就是自己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白福堂決定在村子裏找一塊地自建廠房。
這麼做雖然前期需要投資。
但是,這可比租廠房靠譜多了。
租了別人的廠房,別人想收回就收回了。
到時候自己會非常被動。
既然決定要幹了,就要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
索性找塊地,找個建築隊,蓋上幾間大廠房。
這個廠房,至少20年30年都是自己的了。
隻要和村裏簽好協議就行了。
白福堂雖然不怎麼相信算命這一套神神叨叨的東西。
但是在選定廠房地址這種事情上。
還是謹慎為好。
老話說的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最多就是花掉一點點錢。
請個風水師傅而已。
就當花錢買個心安吧。
白福堂聽說離三河村40裏地的倪家坡,有一個風水師傅,靈驗的很。
很多人,生了大病,或者要做生意,或者蓋房子之類的。
都會去請他看看風水,口碑不錯。
白福堂要麼不請,請就要請最好的風水師傅。
那天坐上顧山子的拖拉機。
拖拉機整整開了三個小時,才開到倪家坡。
白福堂又是好煙,又是好酒,又是大紅包。
把倪大師請到了三河村,幫他看風水。
白福堂:“倪大師......煩請你......幫我看一下我們村......有沒有哪塊地方適合蓋廠房?我是用在做生意上的......
倪大師是個70多歲的幹瘦老頭。
留著一小撮山羊胡。
身上穿著一身唐裝。
手上拿著一個羅盤,微微點點頭道:
“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狀元......卯山卯向卯源水......驟富比石崇......午山午向午來堂......大將鎮邊疆......坤山坤向坤水流......富貴永無休......好......那我們就邊走邊看......”
白福堂一聽就倪大師滿口神神叨叨的話。
感覺高深莫測的很,連忙說道:
“好好好好好......倪大師請......”
白福堂陪著倪大師在村子裏轉悠,從村頭走到村尾。
村西走到村東,村南走到村北。
倪大師時不時的看看羅盤。
時不時的嘴裏念念有詞:
“凡水來處謂之天門......若來不見源流謂之天門開......水去處謂之地戶......不見水去謂之地戶閉......夫水本主財......門開則財來......戶閉財不竭......”
白福堂聽不懂這高深玄妙的話,也不敢插嘴。
隻是陪著走在一旁。
足足走了有兩個多小時。
白福堂比倪大師年輕十來歲,都感覺自己走的腳底都有些發麻了。
可倪大師依舊命不改色心不跳,不緊不快緩緩走著。
眼看著已經走到田間地頭了。
白福堂依舊不敢催促。
這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可得要人家好好看看。
人家都不嫌累,自己怎麼能喊累呢?
白福堂依舊一聲不吭的,陪在倪大師身邊。
忽然。
倪大師手指著東南方向的一塊地,說道 :
“此地形如龜背......聚氣藏風......實為風水寶地......”
白福堂連忙朝遠處一看。
這是一塊不太規則的地。
而且就在邊邊上,連忙問道:
“倪大師,靠河邊最角落的那塊地,是一塊風水寶地???”
倪大師點點頭道:
“觀其水勢......環繞有情......山巒起伏......龍脈連綿......氣場和順......,陰陽調和......大吉之地......”
白福堂連忙又朝倪大師指的那塊地望過去。
這塊地,要放在莊稼地裏,算不上是什麼好地。
好的莊稼地那都是方方正正的,種起莊稼來也容易。
可是,倪大師指的那塊地。
卻有些正方形不像正方形,長方形也不像長方形。
有點像梯形,邊邊角角的不規則。
這塊地具體是誰家的,白福堂到底一時想不起來。
村裏麵好幾百號人,那麼多的地。
他也不是家家戶戶都記得。
而且他在裏麵待了三年。
這些事情就算之前記得,現在也都不記得了。
這塊地估摸著,有個五六畝的樣子。
當初幹集體的時候,沒有什麼好地壞地之分。
大家都一樣,就在地裏幹。
反正地也不是自己家的地。
可是後來被林向前那個王八蛋搞了一個包產到戶。
開始把村裏麵的地,全都分給村裏麵個人頭上。
村裏所有的地,除以人數。
每人能分到四畝地。
可是這分地就成了最麻煩的事兒。
集體種地的時候,好的壞地都無所謂。
可是要分到個人頭上的,那可就事情多了。
人這種動物,天生是不願意吃虧的。
本來沒所謂的事兒。
可是一想到憑什麼人家拿好的,我拿不好的。
心裏就不爽。
當初為了把這些地平均的分到每個人頭上。
白福堂也是死不少腦細胞。
費了一大番的功夫。
有些地方方正正,正正氣氣。
而且離村子近,走兩步路就到了。
可是有些地,在犄角旮旯,又遠又偏僻。
而且還不規則。
有一些甚至七拐彎八拐彎的,亂七八糟。
要把這些個東西平均分給每個人頭上。
可著實不容易。
白福堂當時采用的是抓鬮的方法。
抓鬮這個東西還是挺管用的。
反正是你自己抓的,好了壞了,要怪就回家怪自己。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手氣不好。
和別人無關。
白福堂為了讓抓鬮的時候。
盡量的沒那麼多矛盾。
於是把那些地形不好的地,多給個一畝半畝。
地方好的就真正好好給四畝。
在犄角旮旯的給你5畝,甚至5畝半,6畝。
眼前這塊地,很明顯是屬於地形不好的。
所以估摸著有著五六畝的樣子。
白福堂走到那塊地旁邊。
倪大師又指著那塊地說道:
“福堂啊......我幫你看過了......整個三河村......就屬這塊地風水極佳......陰陽調和......是一塊做生意的寶地......你別看他......離村子遠......並且在河邊......”
“但是它和天上的紫微星鬥......正好形成一個互補架勢......你在這個地方進廠房......不管是......天時還是地利......還是人和......通通都會保佑你生意......一定會紅火......工廠一定會興旺......你也一定會財源廣進......相信我不會錯的......”
白福堂見倪大師說的這麼斬釘截鐵。
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拿下這塊地。
送走了倪大師之後。
白福堂去村委會查看了一下登記在冊圖。
這塊地好巧不巧,就是婦女主任劉香花家的地。
白福堂依稀想起來好幾年前分地的時候。
好像劉香花是鬧過那麼一陣。
當時抓鬮的人就是劉香花自己。
結果抓出來的鬮,打開一看,上麵寫的是。
丙字號139號地。
當時白福堂把地分成了甲乙丙三等。
甲字號當然是最好的。
接下來是乙字號。
丙字號那當然就是最差的。
這塊地不僅是丙字號。
而且還排到了100多號。
可見是差中之差。
當時劉香花氣的把那張紙條撕的粉粉碎。
扔在地上跺了好幾腳。
還說剛才自己裝鬮的時候,有人推了他一下。
把他本來抓在手上那張紙條給撞掉了。
他又重新抓了一張,才抓了這張差的。
不能算數,得重新抓。
劉香花差一點就引起了民憤。
說他一個婦女主任,村幹部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抓好了就是抓好了。
抓到什麼就是什麼。
要每個人都像這樣抓到了不滿意的不算數,要重新抓。
那還這件事情還搞不搞得好了。
抓到明天天亮也抓也定不下來。
劉香花當時氣得破口大罵。
要不是白福堂板著麵孔,說了她幾句。
劉香花肯定不依不饒,想想也是。
劉香花抓的那塊丙字號139號地,離他們家遠的要命。
有2裏多路。
真要是扛著鋤頭,鐮刀水桶之類的農具去下地幹活。
一個來去就得四五公裏路。
累得要命。
而且,這塊地歪歪扭扭的,一點都不正氣。
不管是,插秧,種苗,施肥,割稻之類的。
沒有一樣方便的。
實在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抽到了這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