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藏品很多,遠到青銅器,年代稍近一點的有行程碼和某米13智能手機。
不過再近也是幾百年前的事物。
但這幅名為《桎梏》的油畫是兩年前的作品,被工作人員放在角落,用堅硬的新型玻璃材料悉心保存。
黎雲枝目不轉睛地盯著《桎梏》,畫布上的圖案與夢裏完全重合。
“這幅畫的作者是誰?”她找了半天,隻有畫,沒有作者的信息。
曆玉堂見她對這幅畫很感興趣,便找來工作人員谘詢。
工作人員也很懵,他接到的指令是保護好這幅畫就可以,其他一律不用過問。
而且這畫展出兩年,從來沒有人特地過來詢問作者。
黎雲枝便換了一種問法,“博物館裏都是具有曆史意義的文物,這幅畫放在展館不是最合適的嗎?”
工作人員解釋道:“宋總親自派人把畫搬到這裏,什麼也沒說。”
黎雲枝了然,宋彌和畫有關係,他或許認識畫的作者,更或者,她就是畫的作者。
如果自己是作者,將畫作交給宋彌時,有沒有解釋畫作的意義呢?
千頭萬緒雜糅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頭緒,發現頭緒在宋彌身上。
黎雲枝有種白來一趟的失落感。
“怎麼,想認識這幅畫的作者?”曆玉堂問。
黎雲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目光重新定格在畫上,“我感覺,這幅畫是我畫的。”
曆玉堂身體微微一僵,神色頓時變得凝重,“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黎雲枝說:“什麼都沒想起來,但我夢到過畫裏的場景。”
曆玉堂也重新審視起畫作。
絢爛的星空,柔軟的草地,靜謐綻放的梔子花,還有一顆巨大的,破壞整幅畫麵結構的光球……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一把握住黎雲枝的手腕大步往博物館外走。
他身高腿長,步子邁兩步,黎雲枝得走三步。
“曆……你走慢點!”黎雲枝邁開步子,“你要帶我去哪?”
曆玉堂回頭道:“一個有梔子花的地方。”
A006宜居星距離太陽係有十萬光年,兩顆發光的小恒星充當了月亮的作用,夜晚較白天要短一些。
夜幕降臨,曆玉堂帶著黎雲枝來到一片無人的草地,抬頭是璀璨的星空,梔子花未開,葉子鮮綠。
這是某次曆玉堂執行任務時經過的地方。
看起來和夢裏一樣。
直覺告訴黎雲枝這裏並非她夢裏的地方。
曆玉堂有點期待,又有點不安,問:“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沒有,我的大腦沒有任何反應。”黎雲枝幹脆放鬆身心坐在茸茸的草坪上,曆玉堂也跟著坐在他左手邊。
黎雲枝扭頭問,“你希望我恢複記憶嗎?如果失憶前的我和其他自然人一樣,厭惡變異人呢?”
曆玉堂沉默一會兒,左手搭在弓起的腿上,“與其說我希望你恢複記憶,不如說我希望你不受夢境的困擾。
黎雲枝,你不歧視變異人的感情是真的,即使你恢複記憶了,我也認為,你還是你,無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