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在陽光下泛出銀質光澤,造型簡約流暢,沒有複雜的花紋,後麵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暗扣,需要密碼才能解鎖。
黎雲枝的上半張臉被麵具遮蓋,她曾試圖硬碰硬,借用外力將麵具弄壞,也試過用生命之火將麵具焚毀。
然而生命之火能破壞堅不可摧的一級監獄,卻無法損傷麵具分毫,還險些把自己傷到。
黎雲枝無奈的碰了碰麵具,愁容滿麵地說:“宋彌給我弄的,需要密碼才能解開。”
她把自己駕駛飛船離開A030的途中遇到宋彌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但故意略過用超凡能力離開一級監獄的經曆。
黎雲枝望著玻璃窗裏自己的倒影,說:“我懷疑宋彌給我戴的這張麵具是為了保護我。”
“他?保護你?”曆玉堂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或許是因為黎雲枝語氣裏出現了對宋彌的隱隱偏袒,讓他忽然察覺她沒有和自己一樣對宋彌同仇敵愾。
曆玉堂再次觸碰麵具,指尖沿著眼尾的位置劃過,全神貫注地盯著銀質麵具散發的光澤,仿佛是宋彌給她戴上的盾,讓他觸碰不到她的麵龐。
如果沒有這張麵具,他的動作會很曖昧,氛圍會很微妙。
但是,如果沒有臉上的麵具,黎雲枝會任由他觸碰自己的肌膚嗎?
黎雲枝別開視線,側頭的幅度不大,卻足以避開曆玉堂的撫摸。
“我想不出別的可能。”黎雲枝垂下腦袋,手指摳著衣角,聲音有些緊張。
某醋缸酸溜溜地說:“畢竟你失憶之前就跟他認識,感情自然比我深厚。”
然後夾著嗓子陰陽怪氣地模仿著宋彌的腔調,“咳咳…要不是你失憶之前與我有些交情,你早死一百次了。”
他拙劣的模仿瞬時驅散黎雲枝心頭緊張的烏雲,她忍俊不禁,又顧忌著圖書館是安靜的公共場所,忍笑忍得肚子快練出腹肌,趴在桌上憋笑發抖。
“曆玉堂,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好像受氣的小嬌妻。”
‘受氣小嬌妻’臉猛的漲得通紅,說話一時有些支吾,“黎雲枝,有你這麼做比喻的嗎?”
要是被武成這個大嘴巴聽到傳遍明夜,他的威信就蕩然無存了啊!
在黎雲枝眼裏,曆玉堂憋屈受氣的模樣卻讓他鮮活起來。
作為明夜的開創者,為了變異人的未來,他必須狠厲、冷血、殺伐果斷,在一次次同伴犧牲中強大自己的內心,即使千瘡百孔,在明夜麵前也必須堅不可摧。
他必須拋棄人欲,使自己神化。
然而在黎雲枝麵前,他就是他,哭也好,笑也罷,狼狽也好,風光也罷,都是活生生的,他真實的自己。
曆玉堂傲嬌的哼了一聲,故作生氣閉上雙眼,心裏期盼著傻瓜快快來哄我。
整整一分鍾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黎雲枝竟然一句話也不說!
曆玉堂悄咪咪睜開一隻眼,準備偷偷看她究竟在幹嘛。
“曆玉堂,你的表現讓我好想養貓啊。”黎雲枝單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慵懶地搭在合上的書頁上,似笑非笑地凝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