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刺史這下真的慌了,趕忙向神丐和龍清川求救,可他們倆哪有什麼辦法了,隻能讓圍觀的軍民先行撤退,待巨蛇腹中的噬心蟲發作再說。
神丐突然想起,這巨蛇近乎是隻蛇妖了,那嘻哈道人不是會降妖除魔嘛,何不試一下了。嘻哈道人也苦著臉,他這輩子從沒抓過這種妖怪,不過此刻大家均已無計可施,他也隻能勉強一試。
嘻哈道人從懷裏摸出一張符籙,當即施法,大聲喊道:咒起翻雲覆海,指向法界虛空,動處如匙開鎖,靜處如日破洪,照見陰陽交感,現出仙翁當世,急急如律令!念完咒,嘻哈道人迅速將符籙燒化,拋灑到空中後,口中繼續念念有詞。
片刻後,那巨蛇又慢悠悠地回到河裏。
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連聲誇讚嘻哈道人降妖除魔的本領不可思議。嘻哈道人連連否認,他施法的本意是想請出三昧真火燒死巨蛇,結果沒燒到它一毛一鱗,它自己反倒慢悠悠地遊到河裏避暑去了。
龍清川提醒眾人,如果不再想出有效的辦法,待巨蛇腹中的噬心蟲開始咬噬,巨蛇疼痛難忍間定會四處遊竄,將會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傷。長孫瑾連連歎氣,搞不定他們還真是“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事情的進展陷入焦灼之中,在最關鍵的時刻,冰玉帶著幾個不良人,押著兩名胡人重新返回。胡人的毒性已經被針封控住,暫時沒有性命大礙,但他兩人的身體也的確很虛弱,別說吹笛子馭蛇了,恐怕連笛子也拿不動。
長孫刺史派人將他們扶上馬車,然後在馬車最上端的橫木上,掛了二十根黃澄澄的金條,金條的邊上還懸掛著一包耗子藥,長孫刺史直言告訴這兩個胡人,如若他們協助洛陽府郡滅了河裏的大蛇,這二十根金條就歸他們所有,否則他們就得吃了那包耗子藥。
要麼是痛苦地死亡,要麼是風光地活著,兩個胡人的眼睛都直了,在生存與富貴的雙重壓力之下,他們重新拿起了笛子,並誠摯地請來了吳大財——因為他們此刻的身體虛弱無比,確實有心無力,需要吳大財在旁協助。
好在吳大財有三天的基礎,再加上他自以為是的異稟天賦,於是兩個胡人口傳心授,吳大財現學現賣,在三人密切配合下, 那條巨蛇又開始緩慢向前遊動……
長孫刺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舒心地歎了一口氣,好事多磨啊,這也太不容易了!
驀地——一騎著老虎的紅發怪人不知從何處冒出,連人帶虎徑直衝向拉著胡人的馬車,紅發怪人“嗷嗷”地揮著手上的軟鞭,在空氣中抽得啪啪作響。
由於他是突然間殺出,而且胯下的坐騎竟然是條猛虎,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住了護在胡人四周的兵丁,他們麵對狂奔而來的老虎和怪人,一個個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得出,這個紅發怪人的目標是兩個胡人,所有人都明白,要是這兩胡人死了,也就沒有人能控製住巨蛇。
一瞬間的功夫,一人一虎就衝到了馬車旁,拉車的老馬嚇得跪在地上嘶鳴哀嚎。
情況非常危急,那隻老虎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開了血盆大口,徑直朝那兩個胡人咬去……神丐和龍清川正在河邊監控大蛇的行跡,離胡人的馬車較遠,此刻他們已然有心無力。
幸虧吳大財膽子大,他情急之下操起身邊兵丁的長矛,奮不顧身地插向那隻老虎的傾盆大口,吳大財動作迅猛快速,那老虎防不勝防,碩大的舌頭被吳大財的長矛插中,頓時疼痛難忍,在原地蹦跳虎咆。紅發怪人似乎顧不上胯下的坐騎,他猛地從虎背上疾速跳到了馬車上,然後迅速拔出腰間一把明晃晃的短刃,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個胡人狠狠刺去。
吳大財正在跟麵前的猛虎搏鬥,他也不能分身阻攔紅發怪人,說時遲那時快,吳大財急中生智,對準馬屁股快速拋出手上的長矛,那馬的屁股被長矛紮中,吃痛之下猛地嘶鳴著拉著馬車狂奔……馬車上的紅發怪人站立不穩,一下子被甩到了馬車外。
拖延了這關鍵的這一刻,神丐和龍清川疾速飛奔而來,龍清川搶下一弓箭兵的硬弓和箭矢,張弓搭箭,對著紅發怪人連續射出三箭。他射出的箭又快又準,箭箭瞄準紅發怪人的脖子,那怪人隻能左躲右閃,而就在這檔功夫,神丐已經殺到了。
神丐縱身向前,趁著老虎分神的功夫,猛地攥緊右拳,狠狠地捶了那老虎肚子一拳——神丐那一拳有千斤之力,僅僅一拳,就將那花斑虎捶得翻身在地。老虎嗷叫著從地上爬起,怒目瞪著神丐這位不速之客,神丐同樣是雙目圓睜,全身殺氣盎然,怒視著眼前的這隻花斑虎。
良久後,那花斑老虎終究還是認慫了,它抵不過神丐咄咄逼人的氣勢,低著頭不住地咆哮……
直到此刻兵丁們才幡然醒悟,他們在司兵參軍趙二牛的嗬斥下,紛紛拿起手上的兵器,或砍、或戳、或錘、或射,對準紅發怪人一頓猛打,那怪人眼見力有不逮,揮著鞭子在兵丁中左躲右閃,爾後又重新竄上猛虎的背上,呼哨一聲,一人一虎衝出重重包圍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