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個頭戴桃花、身穿豔麗女裙的男人,歪著屁股扭著腰肢緩緩而來。
此人赤紅臉、酒糟鼻子、綠豆眼,臉上長滿了黑胡須卻敷著濃濃的胭脂粉,並且還描著深色的一字眉,要不是他長著滿臉的大胡子,別人一準認定他是個醜女人。
吳大財小聲地問龍清川:“這像是公母怪嗎?”龍清川搖搖頭,說:“不像,就是!”
樂凡跟達奚盈盈在旁竊竊私語,她們在討論這個男人的妝容:一字眉形太醜,與他歪歪扭扭的五官極不般配;臉上的胭脂粉敷多了,搞得他像唱大戲的;而額頭上梅花形的花鈿,嗯——就他這上尖下圓的臉型,還不如不貼了……
公母怪扯著他的鴨嗓子,粗魯地大喊:“奴家史珍香要怎麼改進,才能有兩位姑娘那麼好的妝容了?”
“啊——這輩子沒可能了,”達奚盈盈搶先說,“你醜得無與倫比,就算我跟師妹再怎麼倒騰,也比不上你現在的尊榮。”
她們倆個又上下端詳了半天,發現這男子的妝扮倒也合乎時宜,因為她們兩個也想不出更好的妝容。
公母怪嘴裏冒出了幾個字:“多謝誇獎!”爾後,他又粗著嗓子大聲問:“誰是龍清川,誰又是吳大財?快來受死!”
龍清川指著吳大財說:“他是吳大財。”吳大財指著龍清川說:“他是龍清川。”
公母怪眼睛死死盯著兩人,嘿嘿地奸笑,笑得他們兩人心裏直發毛,吳大財甚至覺得他的外表就是最有震懾力的武器。
龍清川心知此人必然來者不善,這荒郊野嶺找上門的,肯定是無影門的殺手,或者是為賞金而來的殺手。吳大財心想,既然來了,躲也躲不掉,隻能硬著頭皮招呼了。
他端詳了公母怪半天後,張嘴說:“女人戴花,觀音菩薩;男人戴花,烏龜王八。請問,閣下是烏龜還是王八?”
這分明是罵人之語,可那公母怪竟然未生氣,還對吳大財拋了一個媚眼,差點沒把吳大財嚇暈過去。
吳大財定了定神,小心地問公母怪:“貴姓?”
“奴家姓史,大名史珍香。”公母怪抿嘴嬌笑,他的笑聲如老鴉的哭喪聲,吳大財又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龍清川很是好奇他的身份,皺著眉頭捂住鼻子問:“貴性?”
“剛剛不是說了吧,奴家姓史,大名史珍香。瞧這公子年輕英俊,瀟灑俊逸,怎麼長了個豬腦袋了,哎,老天白給了你一副好皮囊,哼,我史珍香可不是羨慕……”
沒想到這公母怪竟然是個話癆,他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龍清川趕緊打斷了他問:“哎,哎,您貴性——您是男子,還是女子?”
公母怪扯著鴨嗓子嘻嘻一笑,一不小心將嘴裏的大齙牙露到嘴唇外麵,他忙不迭失地以袖掩麵,然後以撒嬌的口吻說:“討厭,難道公子對奴家有意思嗎?”
他見龍清川沒有言語,便接著說:“奴家是男兒身、女兒心,哎,可惜世間男子不懂憐香惜玉,整天圍著那些醜女人團團轉,哼,那些醜女人有什麼好的,又髒,又臭,又矯情,又虛榮,又煩人,又會花錢,又會發脾氣,又無理取鬧,又不識大體……整天像個小妖精纏著你們男人,還要得到你們男人無私地寵愛,哼,天下竟有這麼煩人的物種。”
世間的女人,你可以責罵她笨,也可以調戲她傻,但千萬不能嘲笑她醜。
達奚盈盈氣得火冒三丈,疾速拔出手上寶劍,大聲嗬斥:“住嘴!你這個醜八怪,我們女子惹你家祖宗了,我達奚盈盈要替天下所有女子好好教訓你。”
“你看,你看,一言不合就發火,就罵人,還動手打人,哎,你們這些女人啊,又不溫柔,又粗魯,又蠻不講理,嫉妒心又強……”達奚盈盈忍無可忍,疾速持劍刺向這公母怪,以阻止他無休止的嘮叨。
公母怪手上並沒有兵器,他拔下頭上的金發釵,扭身便與達奚盈盈纏鬥在一起。達奚盈盈的劍法均承襲於公孫大娘的百花劍法,劍招精妙淩厲,劍式輕柔靈動,飄忽不定,手上長劍如白蛇吐信,招招攻向公母怪的周身要害。
公母怪的身形如鬼魅般詭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異常迅捷靈敏,他在達奚盈盈淩厲的攻擊下,竟能遊刃有餘、輕鬆愜意,還抽空給臉上補了點胭脂粉,並對龍清川又拋了個媚眼。
吳大財樂了,捂嘴淺笑:“龍小子,看來這公母怪也看上你了,你看他們是不是在爭風吃醋啊?”
龍清川沒有心思搭理吳大財的玩笑,他皺著眉,悶悶對吳大財說:“這公母怪的武藝不可小覷啊,僅憑著一支金釵,就能遊刃有餘地與達奚盈盈對絕,要知道,達奚盈盈的劍法可不低啊。”
吳大財點頭表示同意:“這幫人,一個比一個邪門,一個比一個難纏,哎——龍小子,我們是不是捅了馬蜂窩了,那邊又來人了。”
龍清川扭頭定睛一看,果然——一老一小兩人悄然而來。年紀老的是個苦頭陀,年紀小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苦頭陀鶴發童顏,身材壯碩,他雙眼巡視了場上的幾場搏鬥,連連搖頭,爾後他轉臉瞧見了龍清川和吳大財,立馬展顏嬉笑,拱手問:“請問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