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靈晚蹲在一片有些熟悉的院落裏,深深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莫名,慢吞吞站起來。
徴宮……
這個她住了好幾個月的地方,還有沿路三三兩兩走過的侍女仆從,他們的臉和身上的服飾,姬靈晚豈會不認識。
姬靈晚在此刻仿佛是個是外界入侵者,和這些“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像個幽靈一樣盯著他們看。
這些忙碌各處的侍女仆從雖然表情略顯木訥,但隻要有鼻子有臉的,姬靈晚幾乎都能叫出名字。
走出宮遠徴所住的房屋後,不遠處就是她的原先的院子。
高低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泉水飛流,折射出陽光七色彩光,叮叮如律。
一陣踏碎飛雪的輕盈足音,走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這少年膚色白皙,似乎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額頭起了一層薄汗,臉頰紅撲撲的,眼角眉峰線條明晰而又俊美,青澀稚氣之味撲麵而來。
這是——
這是她沒有見過的宮遠徴,也太漂亮點,姬靈晚忍不住感歎著。
可能是因為這個時候少年身上青澀稚氣太多,不羈的氣質裏,隱約讓姬靈晚感覺其中還參有幾分可愛。
原本在姬靈晚的印象裏,宮遠徴喜好穿暗色衣服。像這種青春如花骨朵的模樣,是她不曾見過的。
他正步走來,整了整衣角,垂頭交道:“姐姐。”
姬靈晚知道,他看不見自己,這一聲自然不是在叫她的。順著少年聲音望去,竟發現她的身後沒有人!
那他是在叫她?
姬靈晚瞳孔睜大,滿臉懵逼。
被叫“姐姐”的姬靈晚,就這麼站在一片青翠欲滴的樹下,一身紫衣飄舞,發絲柔順光亮,身段婀娜修長。仙氣凜然,還真有幾分遺世風姿、不可方物的味道。
在一刻被叫“姐姐”的姬靈晚,身子不由有些飄飄然,也不得不折服,從宮遠徴口中叫出來的“姐姐”,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姐姐,花我都種完了。”
“花?什麼花?”姬靈晚黛眉一挑,下意識反問一句。
宮遠徴笑笑:“就是我要送給姐姐的花。”
姬靈晚道:“種好了?那不如讓我看看?”
宮遠徴便聽話地點了點頭,誰知他才剛抬步,倏然腳底一歪,就直接往姬靈晚身上倒去,就她這弱不禁風的身子哪裏扛得住這個。
於是,二人徑直倒下去,就在姬靈晚要頭顱占地之際,宮遠徴一個翻身,二人的位置出現顛倒,本來應該宮遠徴在上姬靈晚在下的局麵,變成姬靈晚在宮遠徴在下。
姬靈晚:“……”
宮遠徴靦腆道:“姐姐,都怪我沒用,剛從小山坡跑回來,腳軟了。”
姬靈晚歎了口氣。
那她還能說啥。
宮遠徴自覺道:“姐姐別生氣,你要是摔傷了,我這有許多哥哥給的銀票,都拿來給你買好吃的補補。”
姬靈晚說:“還是算了吧,你現在還小,我可不好意思花小孩子的錢。”
二人起身,宮遠徴不好意思跑開了。
姬靈晚扶額,她這做的都是什麼夢。其實她在昏迷時,從一開始沒有意識,到後來可以聽見、感受到外麵宮遠徴的照顧,她很想張口說話,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和嘴巴,這讓她很無奈。
久而久之,她倒是能吃也能睡,但就是醒不來,這就很難搞,在她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要維持多久後,她又開始做夢了。
這些夢境一個接著一個,各種各樣的,就像進入死循環一樣,但所有的夢都沒有眼前這個最離譜,竟夢見宮遠徴幾年前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