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池家。
夜空中閃著幾顆星芒。
積雪尚存,反射著灰蒙蒙的光。
一朵煙花驟然在夜幕中綻開,色彩絢麗。緊接著無數朵煙花依次炸開,鞭炮齊鳴。
已是小年夜。
沁竹閣的一處池邊假山處,一身武士勁裝的男子恭敬的半跪著。
而其對麵站著的男子身穿墨綠衣袍,長身玉立,正是謝允年。
“閣主,當日凶徒已查明確實是楚家所派。”
玄衣男子跪了半晌沒聽見回應,便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
卻見自家主子半披狐裘,低頭認真把玩著手裏的,
發帶?
謝允年將那發帶在手上纏緊,輕嗯了一聲表示知曉,而後接著道,
“楚家想抬自家女兒當上王妃,當真肯下功夫。”
“那日在閆廷府上,恐怕也是楚家要池霜失了清白。”
“如此急不可耐想抬女兒上位,想必是宮中的人時日無多了。”
說到這謝允年輕笑出聲,本派人要殺的是池霜,要毀清白的也是池霜,怎的都讓他家倒黴阿韻碰上了。
想起這謝允年眼中便浮出殺意,傷了他的人,便都要付出代價的。
玄衣男子不知自家主子突然在笑些什麼,隻是主子一向瘋狂,隻是開口有些欣喜的道,
“那閣主舉事豈不是更加輕而易舉,事半功倍了?”
“焉知不是旁支鏟除異己的手段,不必理會。”
謝允年說完這句話突然揮了揮手。
玄衣男子見狀身形如鬼魅般快速越過高牆,不見蹤影。
謝允年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麵上的冷意淡去,彎了彎唇角,柔聲開口:“夫人。”
池韻找到謝允年時,男子站在假山邊的梅樹下,笑的溫柔,純淨無害。
“你傷還未痊愈,莫要吹風亂跑。”
池韻又舉著燈籠走近了些,見他把狐裘裹得嚴嚴實實,才稍稍放了心。
謝允年走過去接過池韻手裏的燈籠,乖聲應好。
“你喝酒了?”
池韻聞見男子身上的酒氣有些生氣,傷口還沒好怎麼能飲酒?
謝允年笑著拉過池韻的手和她一同往屋內走,讓她不要生氣。
“是堂哥……”謝允年語氣有些無奈。
“又是池浩,我改日提他過來向你好好道歉認錯。”
謝允年柔聲道無礙,今日高興所以喝了一些。
又見池韻氣鼓鼓的模樣,覺得煞是可愛,沒忍住又抿唇笑了笑。
兩人自從山中遇險後關係便緩和了許多,至少表麵上看是一副平常的夫妻模樣。
池韻想的也簡單,現在她優待些謝允年,倘若以後逃跑計劃失敗,他到時應該能給她痛快不至於折磨她。
若是能留她條小命便再好不過。
“夫人莫要因為我跟家中人生了嫌隙。”
“今日小年,怎麼沒跟府中女眷一同打牌娛樂?”
池韻卻以為謝允年是拐著彎的想問她池霜的情況,沒好氣的把謝允年牽著她的手甩開。
“你若是想問池霜,或是想去跟池霜搭話,直接去便是,何必在我這打探她的消息?”
因著之前池霜的推波助瀾,害她險些被旁人欺辱,又因為池霜的拖遝害她遇了險,池韻現在已經跟池霜斷了往來,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
池韻話音剛落,就見謝允年開始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