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雲瑤和帝司夜剛好行至永昌鄉,便尋了個客棧歇腳。
前幾日都是在荒郊野外度過的,雲瑤渾身都有些不爽利,叫了桶熱水讓店小二送到房間。
“咕咕......”
窗外的傳來一聲鳥叫。
她聽著極為熟悉,連忙先打開窗戶。
竟然是一隻灰白色的信鴿,仔細一瞧,那鴿子的腿上還綁著信筒。
這是嘉宣城傳來的消息。
鴿子腿上的信件被雲瑤取了出來,上麵竟然是宮中那位皇貴妃娘娘的署名。
勄娜在信中十二萬分火急的催促雲瑤回嘉宣。
如此看來,沈泠鶴的病情怕已是拖不得一絲一毫了......
雲瑤的眉間緊鎖,貝齒輕咬,連帶著手中的書信邊角都被揉的皺皺巴巴。
按照她所謀劃的一切,此時她的確應該帶著破風軍趕回嘉宣城,可是如今裴子禦失蹤,生死未卜,她該怎麼辦......
“咚咚咚......”
房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店中的小廝端來一道永昌的特色菜,殿下要不要嚐嚐?”
是帝司夜的聲音。
手中的信函被放在燭火上焚燒,雲瑤這才應了一聲,“謝過王爺了,不過夜深了,一會兒小二拿來熱水洗浴,怕是多有不便。”
“我將這盤東西放下就走。”
外麵的聲音依舊堅持。
雲瑤這才走到門口,輕輕將門打開一扇,本想說句,不如就直接給她就好,結果卻在看到那人手中端的東西時,愣了愣。
“怎麼?紅棗糕,雲瑤殿下不喜歡?”
紅棗糕......
那雙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直勾勾的望著雲瑤。
她明明記得永昌鄉的特色菜......是鹽焗雞......
帝司夜微微動了動端著盤子的那隻手,雲瑤抬頭,視線從那盤中的糕點,落到了他的臉上。
輕勾起一抹笑意,雲瑤謝道:“勞煩王爺了。”
拿過那糕點,她本是想關門送客,卻被一股力道打斷了。
回身一看,那人已經不請自來的走了進來......
在帝司夜背身進門的時候,雲瑤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他到底是想起什麼了來了,還是調查了她......
“殿下這是剛剛燒了什麼?這屋裏還有些煙味呢。”
帝司夜自然是看到了燭台邊還來不及收拾的黑灰,嘴角一側彎了彎,不羈又像是逼著雲瑤想挑明什麼。
一身玄衣,上麵還繡著暗色麒麟紋,居高臨下。
那雙壓迫感十足的眼,一瞬不移的瞧著雲瑤。
他就是想知道,裴子禦和沈泠鶴到底誰對她而言更重要......重要到......她可以幾次三番的丟掉他.......重要到......她那麼狠心的裝作一副跟他從未有過交際的模樣......
雲瑤依舊是一副客氣又不失禮的樣子,剛想要回答,卻被他打斷。
他實在不想再聽她的那些詭辯了......
“或者說本王該問,殿下還需要去鬆嶺鄉嗎?”
......
泠澤國,鬆嶺鄉。
袁治看著被毒藥折磨的不成人樣的裴子禦,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王爺將洅拓秘密召回,試了那麼多種藥,似乎是抱著死都要找回記憶的決心......好不容易恢複了點記憶,如今的王爺,怎麼可能放過這裴子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