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當老白說出“雲台”二字的時候,陸時就已經死心了,但是老白出了個主意,說是可以一試,陸時想著反正今天的時間已經耽誤了,試試也不妨事,所以三人決定聯手,闖一下這龍潭虎穴。
老白和陸時在雲台外徘徊許久,陸時等的有些不耐煩,開口解釋道:雲台有三齋,北齋為主舵的地方,東齋是存放著南境江湖要聞,西齋是存放著北境軍事機要,想來裏麵的人,應當都是門主蕭風的親隨,三齋的布局如何,尚未可知。
老白看著雲台外麵的布局,開口說道:聽說如今的洞庭、青草等宗門以道家思想為主,在結合了“黃老之學”後,尚陽重剛,其門下有不少懂得陰陽、墨家等學派的門人,想來,這雲台,應當也會布置一些機關術。
陸時笑著說道:這是肯定的,雲台幾乎握有南境武林機要,如果單純靠洞庭出來的幾個門人,肯定是守不住的。
老白看著雲台外巡邏的人,說道:每一刻時,便會有一隊人馬交替。
陸時望向雲天處,說道:天色已晚,城內已經宵禁了,此時動手,怕是官府也會趕過來。
老白笑著說道:誰說要動手的,既然除了雲台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三齋的布局,那我便去探它一探。
陸時將劍鞘抵住地麵,說道:你去、不是我去麼?
老白看著陸時的佩劍、下巴微微翹起,說道:你的佩劍太過顯眼,我記得其名為“絳雪”吧!
陸時點了點頭:是的,但…
老白回頭看向雲台處,繼續說道:連我都認識你的佩劍,何況雲台的人,要知道雲台內的人,每天見到的東西數不勝數,裏麵自然都是些目達耳通之人,你一出劍,身份不就暴露了嘛,除非你不使劍。
陸時急忙道:怎麼可能,雲台守備如此嚴密,我持劍都未必有把握全身而退,若是不持劍,肯定百死一生。再說了,我可是一名劍客,劍客要是不持劍,不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嘛!
老白笑了一下:所以說,我去!
陸時擔憂道:可你剛受了傷,加上你武功…
老白挺身道:不相信我?
陸時搖了搖頭:很難相信!
老白笑道:這樣,打個賭,如何?
陸時好奇問道:什麼?
老白直言道:我要去一趟北境,找一名故人。如果這次我可以從雲台全身而退,一匹馬和一袋錢幣,這對於你來說應當不是難事吧?
陸時點了點頭:原來早有準備,一匹馬和一袋錢幣自然不是難事,可是你要知道你闖的可是武林四大梁柱之一的“雲台”,稍微不慎,就出不來了。
老白嘴角上揚道:如果不這樣,怎麼能體現出我值一匹馬和一袋錢幣的價值呢。
陸時擔心道:還有一事,那個方諸,可靠嘛!
老白搖了搖頭:不知道!
陸時驚詫道:老白、白兄,你能靠點譜不,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別和我說,他是你剛認識的朋友!
老白用眼角的餘光再次掃了遠處巡邏的人馬,談笑自若道:那倒不是,這是第二次見了。
陸時瞬間一怔、他用手拍著自己的腦袋:老白,就是說,你要是真的缺錢用,也不必這樣自尋死路,我可以借你的,好吧!
老白悠閑的看著陸時,伸手說道:洞庭的那枚令牌給我,快點,時辰差不多了!
陸時有些不情願,從懷中拿出令牌的時候,再問了一句:還有個問題,你要答了我才給你令牌。
老白悠然道:這令牌的作用是,假使我在裏頭被發現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搪塞過去。
陸時回應道:不是令牌的事情,還是那個方諸,要是他那一步沒成功,就算你全身而退了,我們不是白忙活了嘛!
老白解釋道:陸時、陸少俠,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須知“鉛刀豈無一割之用?”
陸時聽到此話,便直接把令牌遞給了老白,老白接過令牌之後,戴上自己剛買的羃䍦,便趁著巡邏人馬交替之際,快步躍過三齋外圍的土牆,直入其內。
陸時看到老白的身法,緊皺眉頭:這人的輕功,好生熟悉,怎麼有點像,不可能,許是多慮了…
老白輕鬆便潛入三齋的內圍處,可是剛一踏入地麵,四周暗器紛紛射來,他連忙起身,快步閃躲,幾個巡邏的人一看有外人闖入,連忙趕往發出聲響的地方,外圍隨即加強戒備,
陸時在外四處張望,一看發現不對勁,可是一想還沒有打鬥聲,想再等等看。
老白沒有立即往外走,而是反其道而行,直入其裏。可惜,雲台的前庭十分空曠,隻有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溪和一條通向其中的廊橋,外牆的兩側都種滿了紫薇樹,想來是樹四周都布滿了機關,所以自己腳踏地之時,才會觸發機關的。他使出雲霓身法輕身直入三齋中庭當中,中庭由幾個院落組成,其中最靠北的想來便是北齋了,和自己的設想差不多,隻是平靜的讓人感到一絲不安。
此時,屋頂處,幾個弓弩手向老白齊齊射出飛箭,老白連忙躲避,同時有一人快步而來,揮手示意眾人停手,他開口說道:閣下夜闖雲台,有何要事?
老白沒有回應,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隻是好奇,聽說雲台的三齋有許多寶物,過來一覓。
那人接著說道:需要什麼寶物,直說便是,何必搞得這麼大動靜呢!
說的時候,語氣十分溫和。
這讓老白有些不解,夜闖你們雲台,還這麼客氣,能調教出這樣的手下,看來這個蕭雲,真不是一般人,怪不得,震澤要在北境成立琅琊閣。
老白挺直身板,打趣道:這、不知道有什麼寶物能值上十袋錢幣的?
那人哈哈大笑道:那就看閣下有何本事了,何不現身一見,若真有真才實學,十袋錢幣算的了什麼!
老白心裏想著:好大的口氣,看來這些年蕭雲搜刮了不少東西。
老白繼續說道:我這人不愛示人,怕別人惦記我,加上又不喜歡聽別人使喚,這樣,逍遙快活的很。
那人有些惱怒了,連忙上前,想擒住老白:老白側身閃躲,踏步旋轉疾身而躍至半空,突然飛箭射來,他倒掠躲避;之後另一人快步而至,揮掌而來,危難之時,老白腦中閃爍出無數劍招,他又想起抱樸訣的真意,將劍招劃為招式,一指遞出,以指對掌,僵持不足一會,便用劍氣將那人震飛數丈,自己也後撤一步,他撫住自己的胸口,突然間感覺胸口處隱隱作痛,想來是傷勢還沒有完全康複,隻能快步轉身、飛掠而去。這時,另一人,立即下了死令,欲將老白射殺在中庭內,老白胸口隱約有股氣息快要迸發出來,隻能在飛掠途中,摘下羃䍦、蓄力扔去,格擋掉數把飛箭,之後快步、揚長而去。
門口還有些許守衛,看到從中庭闖出來的一人,眾守衛都有些驚詫,隻是還是趕忙上前阻攔,聽到動靜的陸時在外接應老白,他拔劍出鞘,揮劍將外牆砍掉半截。老白見此,快步而至那堵牆處,快要逃出之時,還不忘踏步再次觸發紫薇樹下的機關,機關的飛箭將守衛攔在前庭,陸時看到老白在高處向他使了個眼色後,在外牆處幫老白斷後,他持劍再揮出一劍,將眾人擋在原地,隨即也拂袖而去。
在二人的一番折騰下,雲台亂成一團,西齋的齋主馬上遣人去通報雲台門主蕭雲,蕭雲此時正和蕭風在會見荊州的刺史,一聽到自己的家門口著了火,在結束宴會後,很快便趕回了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