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再想拿捏對方把柄將他治罪,那就難上加難了。”
“君上的意思是?”衛鞅拱手詢問。
嬴渠梁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咬咬牙,沉聲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先不要就此事動他!”
“君上,他敢謀害公子,您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呀!”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衛屠急忙開了口。
嬴渠梁眼中寒光直冒,轉頭看向衛鞅,問他:“上次左庶長說想要開廢井田,製轅田。”
“此事可梳理完畢,寫下什麼條陳上奏?”
眼眸一亮,衛鞅明白了嬴渠梁的意思。
臉上帶著笑意,衛鞅拱手回答:“臣已經整理完畢,正要送給君上查驗。”
“不知…君上可有指示?”
“哼!”
冷哼一聲,嬴渠梁冷冽開口:“既然梳理完畢,那就應該雷厲風行去辦。”
“我看,這井田之法就從左司空封地開始吧!”
聽到這話,衛鞅瞳孔巨震。
舔犢之心,人皆有之。
君上這是要護犢子呀!
不過想想也是,公子乃是君上嫡子。
被這麼一而再的刺殺,君上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再是賢明的人,也會發脾氣!
既然不能以謀逆之罪一舉將他拿下,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用變法來治他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秦正如火如荼進行變法,此事本來就站在老氏族的對立麵。
不論怎麼做,都合理合法,公事公辦!
老氏族隻會認為這是變法大勢所趨。
並非其他。
略微思索,衛鞅同意了嬴渠梁的要求。
“臣作為變法大臣,製定、落實新法義不容辭!”
“君上要求,完全合乎大法。”
“不過,”衛鞅語氣一頓,笑道:“臣想要稍加改動,不知可否?”
——
“老夫讓你安生一段時日,這才過了幾天,就又安耐不住了?”
甘龍也是服了。
才叮囑過他眼下不要擅動,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
可是才短短過了兩天,他又來了!
“老師,”上前一步,杜摯連忙解釋:“非是學生想要過來,實在是事情緊急,學生不得不過來找老師商議一二。”
“聽聽老師的意見。”
“何事?”壓著火氣,甘龍黑臉問他。
“衛鞅要對學生下手了!”
“他要在學生封地改變井田祖製,改為轅田!”
杜摯咬牙說道,語氣中滿是委屈。
“那麼多氏族封地不去施行新法,偏偏用我這封地打頭陣。”
“把學生當出頭鳥。”
“他…他簡直不是人!”
原來不是為嬴駟一事而來。
甘龍心中稍安。
“他要變法,不就是為了徹底打破祖製,將我等老氏族趕下去,讓那些個如同草芥般的黔首庶民,瓜分氏族土地?”
“這有何稀奇?”
“變法不稀奇,可是他卻拿學生開刀,他這…他這分明是以為我杜摯好欺!”梗著脖子,杜摯氣憤異常說道。
兩眼一眯,隻透出一條縫,甘龍緩緩撫須:
“你是左司空,又是老氏族領頭羊,他要整治老氏族,就少不得拿你開刀。”
“老師,杜摯何德何能竟敢當得起老氏族領頭羊?”杜摯大驚,連忙矢口否認。
不忘拱手加了一句:“您才是呀!”
甘龍聽罷,兩眼怒睜看向杜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