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握緊了拳頭,龐涓憤怒砸在案上。
敲得砰砰作響。
“先生,冷靜!”
“不必自殘!”嬴渠梁連忙勸他。
冷靜?
“老夫沒法冷靜!”龐涓憤怒低吼,又敲了幾下。
你說好好的在這玩什麼自殘?
不疼嗎?
知道你生氣,不過也不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不是?
沒必要,實在是沒必要。
“駟兒是本君嫡子,曾經的太子,將來的秦君。”
“從這點來看,先生並不吃虧嘛!”
看著因為憤怒在那砸案幾的龐涓,嬴渠梁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痛快歸痛快,該勸還是得勸。
人嘛,不麵對現實怎麼能行?
尤其像龐涓這種倔脾氣,像是個倔驢一樣的家夥。
更得好好勸勸。
“呼~”
“呼~”
龐涓憤怒喘著粗氣,牙關緊閉。
雖然很想大聲對坐在那,滿麵可惡笑容的嬴渠梁大喊一聲:老夫不稀罕!
可是,為了舒兒將來考慮,又不能不考慮。
不能不冷靜。
事已至此,若是和秦君鬧翻了,對自己沒好處。
更是斷了舒兒將來的路。
冷靜,老夫得…冷靜。
然而,這件事讓老夫如何才能冷靜?
小賊嬴駟!
老賊嬴渠梁!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龐涓想到此處,欲要起身,又要發作。
見他冥頑不靈,站在嬴渠梁身旁的衛屠眉頭一皺,當即就要再把衛士叫來。
卻被嬴渠梁以眼神製止。
“衛屠,退下。”
嬴渠梁輕聲揮手。
“君上…”衛屠略帶擔憂看向龐涓,欲言又止。
嘴角勾起,嬴渠梁笑眯眯看向龐涓。
“我與先生隻有親戚之誼,並無仇怨。”
“此間沒有外人,不必擔憂。”
聽到這話,龐涓眼角抽了抽。
好一個親戚之誼,好一個沒有外人。
秦公,倒是會給自己往裏找補。
不過,此時我為魚肉,彼為刀俎。
確實不能太放肆。
想到這,龐涓又坐了回去。
見他老實坐下,嬴渠梁知道,他還是識時務的。
龐涓,可沒他嘴上說的那麼剛烈。
寧折不彎。
“先生來秦,實為秦國貴賓。”
“且容渠梁為先生接風洗塵。”
說著,嬴渠梁笑著交代衛屠:“上酒飯,本君要與遠道而來的親家…痛飲!”
親家,還痛飲…
聽到這話,龐涓心裏跟吃了個蒼蠅似的。
“諾。”衛屠拱手出殿,安排去了。
殿內陷入沉寂,誰也沒說話的心思。
嬴渠梁想搓一搓他的脾性。
龐涓則是還沒能接受現在的處境,獨自黯然神傷。
不多時,酒飯被端了上來。
擱在案上。
秦酒,肥羊燉,苦菜。
標準秦人三件套。
“先生,請。”
嬴渠梁笑眯眯舉尊邀約。
“哼!”冷哼一聲,龐涓猶豫再三,還是端了起來。
哎,這就對了嘛!
做人,要識時務。
嬴渠梁臉上笑意更濃,將尊中酒一飲而盡。
龐涓黑臉同飲,也學著他一飲而盡。
酒入喉,酸澀的味道頓時充斥口腔。
龐涓差點吐出來。
不過,見嬴渠梁正饒有興致看著自己,龐涓為了不認輸,強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