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已畢,不知秦君意下如何?”
楚齊給出的條件,確實要遠勝三晉。
讓嬴渠梁頗為心動。
不過,有利就有弊。
秦國如果答應了齊楚,那麼將來肯定要麵對三晉的反撲。
這將是一場大戰呐!
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結束。
身子往後靠了些,嬴渠梁笑道:“茲事體大,且容寡人先想一想。”
“兩位貴使一路勞頓,千裏來秦,正好也先好好歇一歇。”
“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韓國再弱那也是七大諸侯之一,背後更是牽連著魏趙兩國。
秦君謹慎行事可以理解。
“既如此,外臣就等秦君的好消息了。”
“外臣告辭。”
昭雎倒也不拖泥帶水,拱手告辭離開。
“兩位慢走。”嬴渠梁笑著點頭。
昭雎、鄭開剛走,大殿之內就議論開了。
嬴渠梁環視殿內:“三晉、齊楚使者大家都見過了,也聽過了。”
“都說說,秦國該如何做?”
“君上,”田忌眼中滿是炙熱,率先抱拳說道:“三晉和齊楚在帝丘打了一年多,家底早就打沒了。”
“現在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
“齊楚提出來三國分韓,臣以為恰是良機!”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呀!”
“臣以為,應當速速整軍備戰,以待時變!”
田忌說完,車英、子岸等人紛紛附和。
“上將軍所言有理,臣等附議!”
武將好戰,這很正常。
若是武將不戰,那反而是咄咄怪事。
嬴渠梁笑而不語,看向在那聽了半天的嬴駟。
後者會意,笑著站了出來。
“君父,”嬴駟行了一禮,侃侃而談:“秦國想要東出,那麼與列國之間早晚必有一戰。”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
環視四周,嬴駟笑道:“不過,兒臣倒是覺得,咱們不妨先把到手的實惠先拿了再說。”
“至於是否出兵,再做商議。”
田忌麵露不解:“齊楚與秦合謀分韓,這件事可是千古難覓的良機。”
“公子為何不先坐實此事?相王行臘,以後隨時可以呀!”
坐實分韓?
不不不,這件事不著急。
嬴駟微微搖頭:“大秦兵鋒前年踏足河西、河東兩地,去歲又遠征巴蜀,北拒義渠。”
“雖然三次大戰皆勝,可是畢竟勞師已遠。”
“眼下,朝廷府庫空虛,軍械也急需補充。”
“將士們連年征戰,更是疲憊。”
嬴駟意味深長說道:“眼下,秦國要的是休養生息,消化掉那些吞並的地方。”
“河西、河東,巴蜀,都是亟待處理的難題。”
“河西、河東魏人居多,雖然現在歸了秦境,可是其官多有不臣之心,其民亦有不滿之意。”
“巴蜀,民風彪悍,凶頑異常。”
“義渠,草原悍匪,雖得城池二十座,其心卻並不歸附。”
“這些地方不先治理好,就是一個毒瘤,一個巨大的隱患。”
嬴駟衝嬴渠梁正色拱手:“因此,兒臣以為,與列國互尊為王即可。”
“至於合謀分韓,不妨看看再說。”
嬴渠梁微微點頭。
不錯。
眼下的秦國是鼎盛,更是連戰連捷,軍心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