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觀棋鬥,老人送造化(2 / 2)

又被抓住話柄了!脊軒恨不能抽自己嘴巴,這女孩抓人話柄的本事,似乎是胎裏就帶著的。

他無精力折騰,隻好瞧著林燭照折騰。燭照信心十足的開始哄騙小獸。

可誰知,她自以為望到了曙光,可那曙光卻是錯覺。

小獸被燭照揉過來摸過去,“小毛團,小毛團”的親切呼喚,不得一刻安寧。好不容易被逗醒,睜眼一瞧燭照的笑顏,擺頭就往脊軒懷裏鑽。幾次都是這樣。

脊軒樂了,啞著嗓子對氣喘籲籲的燭照調侃道:“‘民’心啊,沒辦法!”

林燭照氣得直跺腳,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打定主意要用審判犯人的眼神盯脊軒,直到他“痛改前非”。然而半晌後,鼾聲響起,脊軒竟在一隻喵喵亂叫的貓、一隻撲騰不停的梟攪起的噪聲漩渦中,安然入睡。

這時,黎明方至……

在夢裏,他想起了他之所以這麼累的原因,不光是因為救小獸時情緒起伏太大,還因為回營的途中,又遇到了一件事。隻不過他恍恍惚惚回到營中時,就已湛湛忘此事。

……

當他滿心歡喜的揣著小獸往回走時,卻發現自己已在不知不覺間,迷路了。他感到不可思議,“舉著風聲碑怎麼可能迷路呢?”。

他開始轉悠尋路,轉來轉去,忽見一片林後有亮光溢出,他心思“有光之處應該就是營寨了!”於是舉步走去。

穿過林地,兩顆漂浮的樹首先闖進他的視野。那兩棵樹就像浮在水中的浮萍,在虛空中上下擺動,清淡的光華從樹身上潑散下來,就好像樹上披垂著月光。

而那兩顆樹下,擺著一張古樸的棋盤,兩位老者正借著樹上的光弈棋。邊下邊談笑風生。

脊軒驚疑:“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兩個爺爺在山中下棋!……那樹原來是為了照明,這倒是見所未見的奇事。”

心裏想著,脊軒邁步朝他們走去。隻見左手邊這位老人鶴發童顏,卻穿一件大紅披風,那披風紅的極為絢爛,就像傍晚的火燒雲,看上去真是為老不尊的頑皮。與他對坐的老人裹一件寬鬆白袍,袖子寬的能裝下半張棋盤。卻若即若離般瞧不清容貌,渾身上下擋出一股清氣。

脊軒走到棋盤邊,衝著兩位老人行禮,但剛一低頭。卻忽然間想不起他們二人的容貌,心裏奇怪。

他想抬頭再看看老人,可是抬頭的瞬間,卻不小心瞥了一眼棋盤。不禁心頭湧起一陣恍惚,竟忘了問路之事。

脊軒默默站定了觀老者下棋。兩位老人都衝他笑笑,他也含了靦腆的笑,對著老人深深作個揖,叫一聲“老伯伯!”問完好,一時間也想不起要說什麼。

紅袍老人對他眨眨眼,再瞧一眼熟睡在脊軒懷裏的小獸,偏頭和白袍老人說話。

脊軒盯著棋盤,耳邊已聽不到聲音,他迷迷糊糊,似乎看到無數的星鬥攪在一處,在浩海中遨遊,黑黑白白的星辰排著隊,從海中騰躍起來,繼而散入無垠的蒼穹。半晌後,這些星辰又搖身聚首,變成一片片黑白色的雲。碰撞間,似乎要起雷雨。耳邊聽到了兵戈之聲,脊軒恍惚間快要睡過去。

這時忽然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軒兒醒來!”脊軒陡然清醒,背上已經出了一層汗。脊臨塵飄渺的聲音已經不在,回首四顧,哪有父親的影子!

兩個老人都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脊軒臉一紅,低下頭來。老人相視一笑,轉頭繼續下棋。

紅袍老人喃喃道:“好厲害的小娃娃!好大的造化!我正要叫醒他,他卻自己醒過來了!”脊軒聽其話音,似乎是在說自己,卻又聽不懂。想張嘴問,可心裏卻隱隱將這兩位老者當作神仙中人,話到嘴邊,不敢唐突,又咽了回去。

粘了一子後,紅袍老人對白袍老人笑道:“你說世人都在爭搶天宮的寶貝,我兩卻穩坐天宮下巋然不動,下了這麼長時間的棋。境界豈不是要比那些人高太多了!”

說罷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極為得意,就好像小孩子贏得了自己心愛的寶貝,脊軒聽的他這樣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白袍老人手撫長髯,抬頭瞪紅袍一眼道:“老家夥越來越不知羞恥了!自誇的本事快要獨步紫微了!我看呐,就數你境界低,瞧你笑的那副得意樣子!嘖嘖。”

紅袍老人並不生氣,顯然平日二人就是這樣說笑慣了的,反駁道:“哈哈,蕭老頭,瞧你一本正經的!真應該去跟慧恕當和尚。你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你說我沒境界。那你倒是說說,這方圓千裏內,除去我兩之外,有誰能坐視揮手即得的重寶不動如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