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司南邊說邊在圖紙上勾畫:“在船下方,用木板能將船體區分成許多個船艙,使各艙室互不相通。”
“這樣即使一個船艙破損,也不會影響其他船艙,不至於沉船。”
“而且在不同的船艙儲存不同的貨物,便於管理。”
許牽星瞪著眼睛,驚訝不已,妹妹何時知道這麼多?好厲害呀。
裴崢思索片刻,連連點頭,嘴角上揚道:“許姑娘所言甚妙,既方便又安全。”
許司南謙虛的笑笑:“是祖父留下的筆記中提到的。”
為了不引人懷疑,先將功勞推給爺爺吧。
“您祖父是造船師傅嗎?”裴崢好奇問道。
許司南搖頭道:“祖父曾隨船去過南洋,留下一本更路薄。”
更路簿可以理解為古代民眾的簡易航海圖,記錄行駛的方向、距離、沿途的標誌物等等。
她說著拿出一張粗略的航海圖:“這是我根據祖父記載繪製的。”
既然要出海,路線極為重要,在大海上迷路可就麻煩了。
裴崢不再淡定,探身向前仔細研究,心中興奮不已。
他正苦於沒有航海圖,以為要完全依靠德參,沒想有意外收獲。
短短兩日,許司南帶給他一個又一個驚喜。
“更路薄遺失了一半,因此航海圖隻有到東番附近的,其餘部分仍然要依靠德參的記憶。”
許司南大方拿出來,是因為圖並不完整,而且更路簿記載的可不僅僅是路線。
裴崢眼睛沒離開航海圖,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路線,讚歎道:“已經很好了。”
航海圖雖不完整,但十分珍貴,不能白拿。
“許姑娘,裴某願意以百兩買下。”
許司南一怔,本想著既然要合作,當然要表達誠意了,沒想著要錢。
既然裴崢這麼大方,她也犯不上和錢過不去,也明白裴崢是希望航海圖不要再給別人。
經過一番“禮貌推拒”,許司南卻之不恭的收下銀票。
“當年和祖父出海的船員還有在世的,我可以聯係,看他們或者其子女是否有願意去的。”
船員也很重要,有遠洋經驗的當然好。
可是當年去過的年事已高,若是將技藝經驗傳給下一代,這樣的人無疑是首選。
許水生的掌舵航行的本事就是祖父教的。
現在是災荒年,過不下去的人家太多,肯定有敢冒風險的,想出去搏一搏的。
“船員就交給許姑娘,價錢好商量。”裴崢欣然同意。
之後雙方約定好,分工協作。
裴崢負責造船、航海必要的物資,許司南找水手、舵手。
離開客棧,許司南揣著熱乎乎的銀票,拉著哥哥和德參逛街。
昨日賣玉器和金鏈子的錢加上今日所得,足足有200兩。
許司南有了銀票,瞬間踏實了不少。
雖然大部分錢想用作去暹羅采購,但適當的改善生活還是可以滴。
蓋房子得緩一緩,剛剛分家出來,村民都知道他們家窮的叮當響,哪來的錢蓋房子?
許司南去了布莊,挑了兩匹藏藍色的細布,給阿爹和哥哥做衣裳。
他們倆的衣服是補丁加補丁,連身換洗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