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回來了!”
許荷花一路上聽了好多傳言,越聽越糊塗,總算到家了,要好好問問。
“怎麼亂成這樣?”
她嚇了一跳,院子雜亂不堪,雞鴨飛出柵欄,四處自己找吃的。
地上有很多泥土和落葉,似乎很久沒有掃過地。
怎麼像沒人住一樣?
“阿娘?”許荷花推開房門,沒見到任何人,屋裏也亂的不堪入目。
衣服東一件,西一件,碗筷隨意扔在桌上,似乎很久沒洗了。
“荷花回來了?”吳翠花慢悠悠的從床上起來,剛起一半又躺回去。
拉著荷花的手,開始訴苦:“你可回來了,阿娘過得太苦了,你再晚回來會,都見不到我了……”
“阿娘你怎麼了?”許荷花開始以為吳翠花生了重病,但仔細一問,似乎也沒有大礙。
吳翠花雖然瘦了些,但是聲音洪亮,臉色也不差。
“都怪二房一家,特別是那個許司南!”吳翠花一想到許司南分家時使的心眼,恨得牙根直癢癢。
“房契在他們手裏!地還分走了一半,當著全村的麵不讓我買低價糧!”
吳翠花將許司南半年來幹得事,添油加醋的都說一遍。
許荷花嘴上安撫著,心裏覺得分家還算公平,而且記憶中許司南是個文文弱弱的小女孩,真變得聰明有膽識了?
“荷花啊,咱家是真過不下去了,你哥哥讀書需要錢,你爹又是個不中用的,除了喝酒啥也不幹。”
“屋裏屋外都靠我一個人,地裏種不出東西,又沒人打魚,沒有進項,家裏的積蓄早就花光了。”
“你阿奶也不管咱們,跑到鄰村妹妹家裏住著……”
吳翠花越說越來勁,坐起來唾沫橫飛,張牙舞爪,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她。
許荷花開始還安慰,後來幹脆不說話,阿娘將能幹活會賺錢的二房攆走,自己好吃懶做,還埋怨別人。
有些不耐煩,歎口氣道:“阿娘不問問我,嫁過去這大半年過得好不好嗎?”
吳翠花一愣,才仔細看看眼前的女兒:“是瘦了點,嫁人不比在家,吃點虧受點罪也正常。”
“荷花啊,現在是你哥哥讀書的關鍵時刻,你婆家家境比咱家強,你必須幫襯家裏。”
許荷花眼神一暗,心裏不好受,果然吳翠花心裏隻有大哥。
“災荒年日子不好過,婆婆管家,我手裏沒有錢。”
吳翠花有些不高興:“你的嫁妝呢?”
“什麼?”許荷花以為自己聽錯了,哪有母親打出嫁女兒嫁妝的主意?
吳翠花眼睛發光:“當時你阿奶可是給了你不少壓箱底的好東西。”
許荷花心裏更難過了:“阿奶隻給了一對赤金耳環。”
那是她唯一值錢的東西,輕易不會拿出來。
吳翠花不死心還想說什麼,被許荷花打斷。
“阿娘,聽說村裏都在養蠶,你怎麼不試一試?”
“呸!我才不要低三下四的求許司南!”
吳翠花瞪大眼睛,高聲喊道,氣的臉頰肥肉直顫。
她死都不會向許司南那個小賤人低頭。
許荷花才知道作坊是許司南開的,可是家裏都過不下去了,還置閑氣幹嘛。
再說靠勞動養蠶賣錢,怎麼就成了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