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九年,和曆史上的三國有所不同,此時此刻,原本早該被剪滅的袁紹、呂布等勢力因為曹植的意外介入之後,雖然提前結束了袁術的仲氏皇帝壽命,可也間接延遲了這些北方梟雄的覆滅時間,可見冥冥中總有一種平衡存在。
這一年,被推後了有五年之久的官渡之戰終於緩緩拉開了序幕,該來的總會來,兩個天下至強至霸的雄主終於相遇在了曆史的狹縫中,一場曠世大戰即將爆發。而在這兩條水中惡蛟興風作浪的前夕,各種小蝦小米也是在權衡左右,或者對著北方白熊望風而降,或者向許都巨蟒稱臣納貢。總之,這是一場席卷九州的空前對決,將一舉決定誰才是北方最終的霸主,中原之地無人能幸免於難。
夜盡天明,東方終於擠出了一線魚肚白。
在陳留郡這個承載了太多滄桑的大道上,鐵蹄聲忽然劃過長空,打破了黎明的沉寂,隻見一白一黑,兩騎朝著陳留飛奔而來。
兩騎尚未抵達陳留城下時,便見一寬敞地界,有一隊騎兵正鏗然列陣,領頭之人正是被當今天下第一“重臣”從獄中親自提出來的趙軍,他的身邊則跟著一個剛剛升了伍長,頗有點賊眉鼠眼的小六子。
一見到曹植和典韋前來,七百刀槍頓時下馬,全軍單膝著地。
曹植勒住馬韁,卻並未下馬,隻是盯著眼前這隊跟了自己其實僅有一年,更是隔了八年之久的七百鐵騎,緩緩抽出腰間樸刀,霍然道:“拔刀!”
“鋥!”
七百簡單製式的樸刀鏗然出鞘!
一如當年孤兵襲宛城!
一如當年慨然赴死!
一如當年為同袍死於他鄉!
曹植眼神清冷,沒有誰知道他此時的心情,當年毅然出走長安城,留下七百兄弟交由曹丕任領,八年之後再回來,卻見打著虎豹營旗號的刀居然對著自己的兄弟出了鞘,沒有誰明白他何以剛剛回來便又惹下彌天大禍,甚至單憑著一腔熱血再次被趕出了許都,這看似幼稚到沒頭腦的舉動之下,又有誰明白曹植心中所想?但正如許都城頭上的那位,曹植心中自有一根屬於自己的標杆,從不去在意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從古至今的那些成大事者,誰不是從一開始就飽受爭議的呢?
所以,此時此刻,在徹底耗用完了和許都城的那點恩怨人情,才堪堪將這七百兄弟拉出許都城之後,曹植隻以拔刀二字慨然向人。
從此江湖草莽,再多曹家一人!
“你們可知,在許都城內,還有一支叫做虎豹營,一支叫飛熊軍的軍隊?”
七百人默然不語,打從出許都城中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知道,虎豹營也好,飛熊軍也罷,從此與他們都再無牽連,從此,他們將以一支孤軍的身份穿走九州,而他們眼前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此時此刻口出拔刀二字的公子!
曹植繼續道:“但是,我要告訴你們,虎豹營和飛熊軍的旗號是以上千兄弟的鮮血換來的,我不管城中的虎豹飛熊是天子親自敕封還是兀自竊取而來,你們給我記住!我們才是虎豹營和飛熊軍正統血脈!所以,我要你們看清自己手中的刀,今後是砍腦袋還是切蔬菜無所謂,總之,我唯一的要求便是叫許都城中的兩支偽軍給我扯下虎皮大旗,叫九州聽我腿軟,叫天下聞我喪膽!”
“砍!”
七百長刀霍然在空中一揮,曹植一馬當先,直奔陳留城下!
當此時,陳留太守夏侯淵聞說曹植率領七百鐵騎在城下叫陣,一時慌亂,近日曹操的四公子為非作歹的消息早已傳遍天下,儼然已經成了“霸二代”的代表性人物,卻不料這尊煞神怎麼會一大早就來了這小小陳留,可疑惑歸疑惑,夏侯淵還是即刻提刀起身,隻帶了二三隨從便來到了陳留城頭上。
夏侯淵往下一瞧,隻見城下七百鐵騎綽然挺立,雄赳赳氣昂昂,大有列陣迎敵的架勢,夏侯淵不禁一陣頭大,這小祖宗到底是幹嘛來了,陳留城不就是你老子的嘛,你瞎起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