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青梅血(2 / 2)

曹植見城頭上冒出一顆將軍腦袋,便呼道:“城上可是夏侯將軍?”

夏侯淵見必是躲不過了,當下便應聲道:“正是夏侯淵,不知四公子何以到此?”

曹植腦中盤桓,這夏侯淵正是那人口中不稱讚的妙才,文武皆備,更是軍中大將,極擅用兵。可惜的是,成於斯者毀於斯,正是他有著獨當一麵的能力,曹操後來真的派他獨守定軍山的時候,因為輕敵被老將黃忠抹了脖子。可惜威名一世,曹魏聲威正盛之時卻兵敗身死,榮辱揭過不再提。

然而曹植畢竟見的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大將夏侯淵,聽聞城上問話,便立刻答道:“夏侯將軍,曹植冒昧,特來借道。”

夏侯淵道:“不知四公子欲去何處?可又得了主公將令?否則末將也不敢輕易放公子進城出城。”

曹植頓時一震,他沒想到古代進出城門還需將令,當然也是曹植不知,他此刻明晃晃的帶領著七百戰鬥力極強的鐵騎悍然進城,是個人都會謹慎對付,更何況是是身經百戰的夏侯淵。即便是曹操的親子,他又怎敢輕易放行。

就在曹植頗感為難之際,忽見後方煙塵滾動,一騎快速飛來。

等到來人到了城下後,便向城上夏侯淵呼道:“主公敕令,特賜曹植出入無阻,夏侯淵不得阻擋!”

夏侯淵見來人手中拿著書信敕令,當下便下令開了城門,親自出了城門,等來到許都特使跟前要過書信看了之後,這才對著曹植躬身道:“四公子請便。”

曹植鼻子輕輕一哼,就要打馬而走的時候,卻見許都特使迎了上來,隻見那人從腰間摘下佩劍,遞了過來,道:“此乃主公寶劍,名為青釭劍,主公特令在下將此劍交由公子。”

曹植接過青釭劍,腦海中霍然閃過一絲信息,這把日後注定要在一個青史流芳的將軍手中,於長阪坡留下名的青釭劍居然就是手中這把寶劍,當下便道:“他還說了什麼?”

那人神情忸怩,卻還是道:“主公還說,曹家宗廟百年不立曹植碑。”

曹植微微一怔,隨即釋然,也不多說,胯下一夾,黑色戰馬便霍然入城!

身後七百鐵騎魚貫而入!

而此刻再許都的城頭上,一襲紅衣正跪於青石之上,她的麵前,是一張冷俊的麵孔。

“曹華懇請父親收回成命!”

一夜未歸的曹操終於開口道:“退下!”

此刻一臉倦容的曹華忍著膝蓋處的疼痛,從腰間摸出一個小人兒,慘然一笑,然後突然撲在眼前這個冷漠男子的身上,纖細的五指猛然一抓,一柄鋒銳無匹的寶劍赫然引向紅粉脖頸。

一直沉穩甚至到冷漠的男子終於動容,即刻伸出大手,奪下女子手中寶劍,隻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女子的脖頸處依然留下一道血痕,雖不致命,但已入肉寸許。

曹操長長舒了一口氣,頹然轉身,隻留下一句冷冷的話。

“去請華神醫來看!”

一直陪著曹操的荀彧揉了揉人眼睛,一夜未眠,大清早又被這小姐驚出一身冷汗,此刻聽聞曹操命令,便急忙令人去尋近日正好到了許都的華佗。

一襲如血紅衣的曹華愣愣的盯著北方,八年前她年少無知,被那個心思縝密到可怕地步的二哥利用,間接害了曹植出離許都,這八年來,等她想明白一些事之後,卻再不能見到那個小時候甘願在許都城外,受著城上眾目睽睽給自己當馬騎的哥哥。

也還記得,當年校場上,一人騎竹馬,一人贈青梅。

那個原本該叫什麼花輪的小人兒名字實在太難記,恰逢當日風弄青梅,她便自作主張的給花輪改了名字,就叫青梅。

玉指在脖頸處輕輕一抹,著手盡是紅顏血。

再往手中看去,那顏色已有些淡去的青梅也被染上了一層鮮紅。

曹植哥哥,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