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出反常的是,一月之前就原本該出兵豐邑的一隊人馬無緣無故又被調了回去,經過曹植的四方打探,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本該身陷徐州的曹丕居然反咬一口,不僅沒有讓呂布一舉殲滅,甚至還差點蛇吞了徐州東城,呂布大怒之下,即刻回調邊防力量,誓要將曹丕一次性消滅幹淨。可一月時間過去了,曹丕還是原來的那個曹丕,雖然狼狽不堪,可也毫毛未損,而天下討曹的呼聲卻越來越高,呂布若是再沒有一個明顯態度,恐怕這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自己也沒有甜頭嚐了,為不自毀城牆計,呂布終於還是給了天下人一個交代,由手底下第一員大將高順親率陷陣營來豐邑剿賊!勢必要一擊奏效,樹立天子威嚴!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曹植終於緩緩睜開眼睛,除卻阻止城防的幾名裨將,****、豹騎以及飛熊軍上到校尉,下到騎督牙門將,全部來會,眾人皆都一臉嚴肅的盯著曹植,等待著這個最高統帥的直接命令!
曹植整了整衣冠,在府邸門口直接開始了講話,“想必諸位也都聽說了,呂布派人來了!”
眾人沒有交頭接耳,隻是心底都轉了幾個念頭,他娘的等了一個月了,這呂布真是婆媽!
曹植淡淡一笑,道:“是不是覺得這呂布忒不爺們兒啊!哈哈,諸位不必抱怨了,這些日子沒仗打,全賴那膽小鬼呂布嘛。可現在,呂布終於出手了,而且非常闊綽,你們知道他派來的是誰嗎?高順!就是那個號稱每戰必克的常勝將軍,而他率領的陷陣營,甚至有當年楚霸王所當者破,所擊者服的氣勢,雖然人數僅有七百,卻有萬夫不當之勇,無人不是以一當十勇猛士卒!他們……”
不等曹植說完,忽聞人群中一道響亮聲音傳出:“公子,我飛熊軍的兄弟誰人不是如此,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就是,我****營的兄弟何曾不是以一當十的好手,他陷陣營算個鳥!”
“對對對,還有我豹騎營,他陷陣營不是七百人麼,好,再從****營給我們借二百兄弟,我們七百對七百,看誰他娘的是刀下亡魂!”
“說的不錯,我們七百對七百,看誰他娘的慫!”
群情激奮,曹植嘴角微微一勾,不留痕跡,對著趙軍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笑罵,“你他娘的湊什麼熱鬧,也不問問****營給不給你借人手,還給老子囂張個屁!”
不成想一旁一直平靜如水的槍王張繡緩緩開了口,一語道破天機,“公子也不必激將,****營還就是不借!要借也是豹騎營借我****二百兄弟,讓我們出去跟高順廝殺一番再說!”
一臉溫和笑意的盯了張繡一眼,曹植心中腹誹不斷:“他大爺,果然不好騙!”
而張繡則也是微微笑意的看著曹植,彼此心知肚明。
這時,還是典韋出來一錘子定音,“高順大軍距離此地已然不到二十裏,城外往南不遠,就是九裏山,我們可以將高順大軍吸引到那裏,再以伏擊戰取勝!”
雖然典韋是除了曹植以外名義上的三軍最高指揮官,可還是有人站出來反對道:“典將軍是認為我等不能取勝嗎?何以要用伏擊戰來取勝,我七百對彼七百,焉能不勝!”
此話一出,眾人即刻附和道:“不錯不錯,高順陷陣營算個屁,老子全把他當夜壺給踢了!”
隻是附和的這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尊黑臉大佛站在了自己麵前,隻聽他一字一頓道:“來,踢我一腳,看看你有幾分力道!”
那將頓時語塞,滿臉通紅,低頭不語。
典韋冷哼了一聲,可能是某營的牙門將的那人身子頓時一震!
吵鬧的蚊子閉了嘴,典韋這才巡視左右,緩緩道:“我們是千裏大縱深作戰,戰線再不宜拉的太長,公子所說的以戰養戰雖然可以解決糧草問題,卻無法作為永久的後勤保障,萬一丟了城池,糧草無法接濟,卻是一日也不能的。所以,此戰應當速戰速決,不可逞匹夫之勇!”
典韋一番話娓娓道來,倒是讓一旁的曹植也是大吃一驚,曹植一直以為典胡子就是一個主帥指哪他就打哪的萬人將,卻沒想到竟也是個可謀可劃的軍事家,見地居然如此一針見血,看來是自己平時小覷了他。
想到這,曹植心中也是奸笑道:“有這麼個文武雙全的大將,這下本公子又能輕鬆不少咯。”
然而,此刻卻有人小聲嘀咕道:“當初在白馬城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逞匹夫之勇,一個人往五萬人的堆裏紮!後來還不是一個人又拋下隊伍,單騎殺回東郡,跟那大耳賊的三千軍馬又逞了一回匹夫之勇!現在居然叫我們不可……”
話未閉,隻見典韋忽然上前,拎小雞一般提出那個隱在人群中的嘴巴,對著那張年輕的臉,典韋難得的爆了一回粗口:
“你他娘的這點功夫也能叫匹夫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