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我們從一個去關外做生意的商隊口裏得知,大明在遼東與建州女真大戰的消息。但是當我們趕到戰場的時候,看見的隻有…”說到這裏,楊少堂的表情非常痛苦,他低下頭拚命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脯,之後接著說道“兩萬多精銳啊…都是大明最好的兵,就那麼…就那麼倒在了渾河邊呀…整個渾河邊就是一個修羅場呀…”楊少堂流著淚眼裏寫滿了不甘和痛惜“我帶著弟兄們,盡力的掩埋了戰死沙場的大明將士,並且整理了他們的遺物。你的父親是我親手安葬的,這個腰牌也是我從他的腰上解下來的,通過腰牌上的字我在天津衛找到了你的母親,但是當時你父親的撫恤金被兵部貪墨,你母親為了保全你家裏留下的田產被本地富戶打傷,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母親已經去世。是當地的白神醫帶著你離開了天津衛,後來又和我一起建立了這安明寨。”
楊少堂說著又走到牆邊,拿過靠著牆的那杆長槍,對燕震說道“這把槍叫亮銀點鋼槍,是一杆好槍,你父親殉國的時候還把它握在手裏,當時槍杆穿透了一個後金士兵的身體,你父親至死都保持著廝殺的姿勢,他是站著死的,我從他的身上去取了14支破甲箭!”
說著,楊少堂“嘩啦…”一聲將桌子上的鎧甲翻了一個個,說道“看見了嗎!”
燕震聞聲看去,隻見鎧甲的後背幾乎沒有什麼破損。“義父,這後麵…沒…沒壞啊…?”
“跪下!”楊少堂突然一聲大喝!
燕震嚇得渾身一抖,就感覺仿佛有無盡的威壓向自己砸過來,當即“普通”一聲麵向父親的鎧甲跪在了地上。
“你看見了嗎,你父親至死都沒有想過後退半步,他所有的致命傷都在正前方!這,就是我大明軍中男兒的血性所在!你!明白了嗎!”楊少堂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些話。
燕震突然覺得鼻子一酸,不由得在地上叩頭說道:“孩兒明白了,義父!孩兒絕不會辱沒了父親的英名…嗚嗚嗚…”燕震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震兒,義父今天叫你來,就是要讓你知道,你本是我大明忠良之後,同時你也是你燕家最後一個男人。這次演武大會,你所表現出來的天賦,足以證明你天生就是個帶兵的將才!孩子呀!義父空有報國之心,但是老天卻不給我這個機會,義父因為身上有一個叛將下屬的烙印,沒有人相信義父的忠心…震兒,你可否替義父去完成這個心願?”
“義父,孩兒願意!”燕震對楊少堂一拜到底。他從小跟著這個男人,知道楊少堂心裏的執念,這個曾經提槍跨馬的大明邊軍夜不收漢子有著一刻火熱的拳拳報國之心!而大明卻容不下他,大明怎麼了?大明病了!今天的大明已經分不清黑與白善與惡了…
“震兒…你父親的遺物,義父今天就交給你了。義父希望你能把孩兒營帶成一支天下強軍,能夠有一天帶著你的虎狼之旅替我大明開疆裂土!”
“義父放心,孩兒一定做到!”燕震的神色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