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沁羽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李緋端來了粥，說：“我給劇組請了半天假，王導那邊聽說了你昨晚的事，這個假就給批了。”
程沁羽接過了粥，淺淺喝了一小口。
這個世界，程沁羽稱之為世界2。
世界2裏的程沁羽似乎是一個不入流的藝人，還在拍戲。
這倒是和世界1裏的自己有三分像。
“劇本呢？”程沁羽又喝下半碗，伸手。
李緋一愣：“你不問問昨天的事？”
程沁羽怕對方認出自己不是原身，隻得順著問：“昨天的事怎麼樣了？”
李緋一把拿過程沁羽床頭的手機，卻沒打開，隻是捏在手心：“狗仔把照片都發了出來。你醉倒，還有後來林柏帶著白羅柔來看你，所有照片都發出來了。林柏還發了短文說他女朋友一直都是白羅柔。現在網上都在罵你‘倒貼女’、‘心機女’、‘小醜’，你最近別看手機了，收到我這裏吧。”
“哦。”程沁羽應了一聲。
李緋見程沁羽這反應，臉上原本憂愁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又藏不住眼底的八卦和好奇：“你就這麼算了？”
“算了。”
程沁羽說完，對上李緋不理解的目光，又補充，“我還能怎麼做，那些狗仔本來就是林柏找來。”
“啊？”李緋不解，“林柏最恨狗仔了，他怎麼會去找狗仔呢。”
“當然。我剛醉倒，他就能這麼準確找到我，還能恰好身邊有女伴。”
李緋還對這個結論不認同：“狗仔告訴他的吧，把你的位子告訴他了。”
“不。我昨天隱約聽見他將這群狗仔怪到我頭上，說是我找來了狗仔。但很矛盾，如果不是他找來的，加上他要真的討厭這群狗仔，避之不及，怎麼會在夜裏還開車趕過來。現在你看，我喝醉、他找狗仔、帶女人過來找我、發照片、上熱搜、發澄清，一氣嗬成。現在就是他想要的結果，自然中間的環節都是他故意的，包括被狗仔拍。”
李緋聽到這裏，感覺被說服了，後知後覺：“……這樣一想，好像又有點道理。”
程沁羽太陽穴還有些陣痛，她揉了揉。
“最重要的一點，你也說過那條街非常隱秘，卻來了6波狗仔。我不覺得這具身體……不，我是說我。我不覺得我有這個頭腦去專門找狗仔來拍。從這件事對誰有利來看，隻能是林柏幹的。”
李緋這時看程沁羽的眼神都變了。
李緋一屁股坐在床榻邊，猛地湊近，用研究稀罕玩意兒的眼神，研究程沁羽。
程沁羽被猛然湊來的李緋嚇了一跳，更慌張於李緋探究的眼神。
程沁羽往後避開，語氣一下變了：“怎……怎麼了？”
“你——”李緋欲言又止。
程沁羽這才意識到剛才她說太多了，她在世界1裏獨來獨往，思慮過深，沒有人能夠傾訴。
剛才難得遇見有人追問，有人聊天，她一下子打開了話茬。
可能會被看出來，看出來眼前的程沁羽內瓤子已經換了！
李緋的手往前伸。
程沁羽緊張得呼吸都快暫停了。
李緋的手，在即將觸碰到程沁羽臉的時候，停下了。
程沁羽餘光瞥到那隻手。
她不知道這隻手是要打她、撕她的臉，還是要做什麼以前程沁羽才知道的暗示。
打、撕都還好，若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暗示，那就完了。
這下她都不敢呼吸了。
而那雙手卻沒有移向程沁羽的臉頰，而是驟然往下，重重拍上了程沁羽的肩膀。
連拍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