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陸亦霜還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季莘，她鬥了一輩子，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季家四分五裂，其實也挺可憐的。
可現在她突然明白，季莘一直是在騙她的，在季鶴九死後，甚至想抹除季鶴九的存在。
季鶴九沉默不言，臉色不太好，昨晚回去後他又想了很久，母親建議他讓季莘進入新公司任職，再轉讓一些股份給季莘，他也同意了。
可現在他有了一種被季莘背叛的感覺。
管家看氣氛不太對，又說：“九爺，我勸說過，可是沒有用啊，她一意孤行。我在季家這麼多年，她的性格我也清楚，就是這麼的強。今天一大早我要帶她去醫院，她也不聽，非要去公司，怎麼勸都沒有用。”
季鶴九輕輕頷首，什麼也沒說，帶著陸亦霜離開季家大宅。
這裏，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
除夕前一天。
旅遊的行程已經安排好，行李什麼的也都收拾了，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半小時。
陸亦霜帶著孩子們，還有朱茯苓，已經到了機場，但依然不見季鶴九的身影。
陸亦霜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
【我們到機場了，你人呢？不會還在公司吧！】
此刻，季鶴九正在季氏集團的總部樓下。
手機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嘴角彌漫開溫和的笑意，修長了手指點了幾下屏幕，回複過去。
【馬上就到，保證不會延誤登機。】
收起手機，抬腳走進大樓裏。
季氏的總部大樓高聳入雲，這裏曾彙聚了無數人才，繁榮穩定、井然有序，是無數年輕人夢想入職的地方。
而現在，這裏隻是一座空蕩蕩的建築物。
一樓大堂空無一人，地麵上文件掉的到處都是，還有一些垃圾，十分蕭條。
季鶴九進了總裁專屬電梯，直達頂樓。
進入總裁辦公室，季莘正坐在老板椅上，辦公桌上一大摞文件，她正一個個批閱，表情認真、動作麻利，跟個沒事人一樣。
察覺有人進來，她抬頭看了一眼，怔了兩秒鍾，但什麼都沒說，繼續低頭批閱文件。
季鶴九坐在沙發上，看著季莘忙碌，眼神平淡。
忽然間，季莘表情變得極其痛苦，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血跡把文件都弄髒了，她急忙用手去擦。
“別擦了，沒有用。”季鶴九語氣平淡，“這棟大樓我買下了，你拿著錢好好治病養老。”
“嗬嗬。”季莘笑了，露出沾滿了鮮血的牙齒，“你知道我是什麼病嗎？”
季鶴九挑眉，並不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隻是覺得她身體狀況很不佳。
“我得的是胃癌。”季莘平靜的說出來，麵如死灰，“早在大半年前，我就查出了這個病。”
查出胃癌的時候，她自己也很震驚，很絕望，可沒有辦法，這件事不能聲張，不能讓季炫明知道，她必須咬著牙死撐著，撐到自己贏的那一天。
季鶴九有點驚訝，這件事他確實一點都不知道。
“大姐，你已經贏了，你該放下了。現在開始治病，或許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