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leire在公交車上碰見了那個人，和她一樣在藥店取藥的人，取的藥裏有幾瓶和她的一樣。
他很瘦很憂鬱，瘦得眼窩凹陷幾度，穿的是廉價的衣服，一眼就明了他是個落魄的底層人。
這也不難猜測，在哥譚擠公交的能是什麼人，雖然不能說都是窮得隻能吃臭水溝，但是精神病特別多，阿卡姆醫院都已經聞名得不得了。
Valeire聽到人群中突兀的怪笑聲，聲音有點響，至少是在公交車內部環境很響。
“有這麼好笑嗎？”
他前麵帶孩子的大媽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似乎也懂了這人腦子有問題，像是那些小混混變態也比他好一百倍，至少不會和他一樣。
他狂笑不止地搖頭卻說不出一個字，無力地捂住嘴遞上一張名片：“狂笑症”。
女人嫌惡地把卡片丟回去，拉著孩子坐好。
“婊子養的，學不會做人就別帶著你的狗仔出來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善良的人。”
女人循聲望去，一個年輕的女孩就是Valeire戴著耳機瞪著她，證明剛才的話是她本人故意說的。
“你的嘴巴給我放清新點，小小年紀你媽沒教你怎麼做人嗎？”女人瞬間暴怒，站起身指著Valeire大罵，Valeire看到她嘴裏噴出的唾沫星子飛到路人的身上臉上，引得路人不快。
“啊？怎麼了嗎，我一直在聽歌啊。”Valeire取下耳機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隻是個無辜的人。
周圍人抱著看戲的心理看著好戲，女人無地自容帶著孩子在下一站匆匆下車。
Valeire看向他，得逞地露出wink笑。麵對Valeire的一番作為，他隻是擠出一個略微苦澀的笑聲。
本來以為這隻是漫長人生中匆匆一粟，但是在那個通往家的長階梯上，他又碰見了她。
“嗨，你叫什麼名字？”Valeire是個女孩，看著很單純的女孩，見到陌生男子應該走開才對。而他一個陌生男子也不擅長與人攀談。
“Arthur。”
“你是喜劇演員還是魔術師？剛剛在公交車上，我覺得你的表演真的看上去很酷，你不要因為那個人而失落。”
第一次得到這樣誇讚的Arthur有些受寵若驚，但他微笑著回應眼前的女孩：“喜劇演員，雖然並不怎麼成功。”
“我也不怎麼成功，我也是精神病人，我沒法上學沒法看書，隻會玩花錢浪費時間，總體上來說我是個廢物，但我覺得你不是，你有才華，我什麼都沒有。”
“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誇獎我的人，但原諒我實在不會聊天。”Arthur無奈地抱歉。
“雖然我很想看你的表演，但是現在天色很晚了，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嗎？有表演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Arthur說出了電話號碼，她也遞給他一張名片禮尚往來。
“你叫什麼名字？”在她臨走前Arthur終於主動問了憋許久的一句。
“Valeire。”還是那個熟悉的wink，隻不過這一次，Arthur感覺很放鬆，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連回家的步子都是那麼輕鬆自在。
Arthur坐在那張破舊的沙發上，電視機裏播放著一個精神病院的恐怖故事，他手指間夾著一支香煙，霧氣環繞中能看到他眼底的晦暗與鄙夷還夾雜著自卑。
他拿著那張名片反複端詳，正麵是電話號碼反麵隻是她的名字Valeire，許久Arthur起身主動撥通那個電話號碼，對麵卻隻是嘟嘟嘟…的機械冰冷的聲音。
他打算放棄時，對麵接通了，他手忙腳亂地擠出“你好”兩個字，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可說的了。
“Arthur？這麼晚了，我剛剛洗完澡吹頭發但是吹風機質量太差了，我真想罵那個黑心的廠家，害得我差點錯過了你的電話，真的，我最不喜歡錯過電話，除了那些推銷吧啦吧啦的。”
Arthur聽著對麵的嘰嘰喳喳開始像真正的閑聊一樣微笑著回應：“很抱歉，沒有打擾到你吧？”
“這怎麼可能呢，要知道今晚可是我的熬夜日呢，我得準備好零食飲料把最喜歡的電影節目全都看完然後順便再吃點藥等困得熬不住了再撲騰睡覺。”
“那我先不打擾你的熬夜日吧，祝你愉快。”Arthur掛了電話，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
母親見到他比以往開心，欣慰地問：“今天很開心嗎？Arthur。”
“是的媽媽，有個朋友，她誇讚我。”
“她？”媽媽聽到是個女孩子開始疑問能和Arthur做朋友的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是的，她誇我和喜劇演員很像，表演很好，還說會看我的表演。”
“噢，Arthur，你覺得她說的是不是客氣話？你太單純了，會被欺負的。”
母親的話讓Arthur再一次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