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衡越聽到後麵越是明白了。
從她來到薑家見到的那陣仗,到晉王府覲見太後,還有自己這個小跟班姑姑的種種舉動。
薑家隻是外家,可對權勢的渴望,又怎麼會讓人止步於此?
之所以處處為薑禮著想,不過是想把握住每一個好用的棋子罷了。
像薑禮這樣,這樣不憑背景純靠實力,一路不偏不倚,殺到官場這個位置的人能有幾個?
不說別的,光說他對於官場權力的通透,還有對自己妻女的感情,那也是很難得的了吧。
薑衡在窗下已經站了好一會了,心裏感慨著,聽到薑禮打發自己的妹妹“阿衡願去就去,其他免談”,她就輕輕轉過身,輕手輕腳地打算離開——
——拐過角才發現,原來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
那女子約莫二十多的年紀,麵容清麗,綰著婦人發式,看到薑衡的衣角才恍然抬頭,定了定神。
她禮了禮,看了眼屋子,又看著薑衡無聲笑了笑,離去了。
薑衡:【這是……】
她身旁無人,不由得就在腦海發問。
【這就是薑禮那個深居簡出的妾室陳玉茹。】嘲姐這次回得很快,【她可不簡單。】
在十年前的小說裏,大多的筆墨都用於描寫男女主角的虐戀情仇,旁的角色出現主要是充當工具人的作用。
由於寫的不是什麼宅鬥文,薑衡對於薑家的描寫本來就少,更別提這個謹小慎微的妾室了,從頭到尾,薑衡隻給了她一個“陳氏”的稱呼。
那為什麼嘲姐會說她“不簡單”呢?
薑衡問嘲姐,嘲姐卻又再次封口,什麼都不說了。
【你什麼都知道。】
薑衡心裏嘟囔:【……知道竟比我這個作者還多。難不成這個書中世界就像某個劇本殺一樣,已經來來回回走過好多次了嗎?那是不是意味著……】
【……我不是第一個穿進這本書的人?】
薑衡久久等不到嘲姐回話。
【行吧。】
薑衡已經習慣嘲姐這種飄忽的性格和回話方式了。
書中世界嚴格意義上已經不是她熟知的那個故事了,它遠比她寫過的那十幾萬字複雜得多,就好比晉王府帶走女二的任務,書裏著墨的都是男主對女主的懲罰,女主的感受——卻根本沒說要從一個王府帶走一個女的有多麻煩。
既然嘲姐放水,透露了這個陳玉茹是個不簡單的女人,那她就多花點心思留意她好了——說不定會和自己的任務有關呢?
薑衡回到自己飛虹軒沒多久,薑羅就親自跑了來,把吳國公夫人壽宴的事說了遍。
薑羅擺著長輩的款兒,仿佛這一路從薑禮那過來都沒喝上水一樣,大口吃下了一盞茶,才沒好氣地問:“……你去不去?”
去不去吳國公夫人的壽宴?
“去。”
聽八卦看笑話的機會為什麼不去?
薑衡估摸著下一次的任務還有段時日,脖子上的傷也快好了,與其悶在家裏,不如多去走動走動,看看那薑家主家都是些什麼打算,而且說不定對往後的任務也有幫助。
“國公老夫人大壽,能去壽宴沾沾這福氣,那都是做晚輩的榮光。”
薑衡低眉,看著姑母的目光都是一貫順從的笑。
“自是要去的——阿衡謝過姑母的顧惜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