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劃掉了江秋月的名字,潯芳語嘴唇翕動,到底也沒敢說什麼。
江秋月腦子漸漸不清醒,雙手撐在地上勉強讓自己不要倒下去。
也不知他們要打到什麼時候,老夫人沒說打多少下,也沒喊停,下麵的人誰也不敢停。
怕不是想借此直接打死她,免得他們臉上無光。
自己都已經斷絕關係,替他們保全臉麵了,要再如此可就說不過去了。
潯芳語眼見地上的血越來越多,到底是親生的女兒,一時不忍道:“娘……”
她話還沒出口,便被老夫人冷眼掃了回去:“難不成要因為她一人,斷送了江家百年的名聲和其他姊妹的路嗎?”
潯芳語便不敢再說,一人出事全家受累不是危言聳聽,不然為何那麼多失了清白的女子被逼死,她們之中又有多少有冤屈?
大家都是如此,時也命也,老太太說的也沒錯,與男人共處一室被人撞見,怎麼也是說不清的,不能因她一人連累了全家。怪隻怪她太過大意,中了圈套。
潯芳語眼眶濕潤,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說氣也是真的。
她拿帕子擦著眼角的淚,突然門被踹開了,有人握住了揮下的鞭子怒道:“幹什麼,都在幹什麼?”
江秋月掙紮著爬起來想看看是誰,下一秒對方就披了件衣服在她身上,蹲下身抱起她說:“沒事了,再堅持一下我帶你去找大夫。”
“殿下?”眼前是宋淵那張看不清晰的臉,也是,她就說這家裏誰會在她做出丟人的事後為她出頭,她聽到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守禮。
宋淵的手都是抖的,街上雖然沒有幾個敢聚集過來的,但那些視線都時不時的往江府的大門瞟。
他不顧眾人錯愕的目光,朝著街上的人怒道:“你們有意思嗎,是親眼看見了還是參與了,知道事實嗎就亂說,你們不是在八卦是在殺人!”
沒人敢觸太子殿下的眉頭,宋淵接著轉身吼道:“還有你們,家人是互幫互助的避風港,不是權衡利弊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外人不理解就算了你們怎麼還不理解?”
江秋月雖然沒看見,但大抵能猜到所有人臉上都是詫異的表情。
老夫人似是想解釋什麼,宋淵看也不看,急匆匆的帶著江秋月上了馬車。
江秋月扯了扯他的袖子,輕聲說:“殿下還是讓我自己回去。”
“你這樣怎麼自己回去?”外麵披上的衣服也逐漸浸了血,宋淵輕輕抱著她哪也不敢碰。
“是親生的嗎怎麼下手這麼狠,你也是,他們打你你不會讓人打回去嗎,怎麼說你現在也是太子妃,不是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嗎?”宋淵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這傷是皮外傷看著恐怖,江秋月隻是疼得不想說話,完全沒到半死不活的地步。奈何宋淵不停的說話讓她有些煩躁,隻得打斷他說:“殿下,我本來沒事,你再念叨下去就真有事了。”
宋淵見她說話了,立刻鬆了口氣,還是道:“真的嗎,我不信,你肯定是怕我擔心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