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雖半信半疑，但也並非全無敬畏，謹慎道：“殿下，佛門聖地，還是慎言為好。”
“神佛真有用，大家天天求神拜佛算了，努力什麼工作什麼？”宋淵對此嗤之以鼻，玄學真這麼管用，大家一起擺爛好了。再說了不是還有那句話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反正神明看眾生都一樣，求不求他都不會幫你，求個寂寞。
“殿下不信神佛？”
“自然不信。”宋淵頓了頓 ，本著信仰自由的原則說，“你要是介意的話就當我沒說，我以後也不說了。”
江秋月搖了搖頭，宋淵的觀點總是很奇特，又說不出不對，大抵是個自由的國度，才能讓人不寄希望於神明。
“我發現你接受新東西好快。”宋淵說，江秋月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些在現在看來很離譜的思想，他說完之後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言論不妥，和一個有信仰的人說她信的神不存在，有點容易挨打。
“那殿下信什麼呢，信自己嗎？”江秋月問。
“倒也沒那麼自負，可能也信人間自有真情在，地球人不騙地球人吧。”
兩個人說著說著，寺廟越來越近。宋淵似乎聽見了誦經的聲音，恢宏的鍾聲驚起了飛鳥，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正好看見一個掃地的沙彌，也向他這邊看過來，單手行禮道：“好久不見，施主。”
宋淵見他是看向自己的，點頭回禮，心說這太子居然也來過，真不容易，也不知道爬這麼高來求什麼。
那和尚又和江秋月行禮道：“施主，好久不見。”
宋淵抽了抽嘴角，剛才想多了，他該不會和誰都這麼一句吧？
江秋月是常客，知道該怎麼走，問候完就徑直去了前殿。
在路過那和尚的時候，宋淵看他攆著佛珠，微微頷首道：“恭喜施主得償所願。”
是在和自己說嗎，宋淵一頭霧水，再回頭看，那和尚拿著掃把繼續掃地，仿佛剛才是錯覺一樣。
誦經聲越來越大，木魚聲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到處都是檀香的味道。巨大的金佛立在大殿四周，他們立著手掌，俯視著進香的信眾，雖然眉眼含笑，還是讓人覺得壓迫。
即便宋淵不信，進入大殿的一霎也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這滿屋雕像，還挺唬人的。
江秋月要了香，跪在蒲團上拜了拜，宋淵站在一旁，不願跪這虛無縹緲之物。
有小沙彌引他去禪房休息，江秋月說她還有事和住持探討，恐需要些時間，讓他過去坐坐。
江秋月幾次想回避，說不定是要聊什麼不好說的事，宋淵跟著沙彌去了禪房，江秋月將香插進香爐，轉身去找住持。
住持已年過古稀，平日甚少走動，江秋月幼時便常來，算與他有舊，偶爾會同他喝上一壺茶。
住持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早就準備好了茶水等她。
江秋月跪坐在對麵，頷首道：“師傅安好。”
“施主也安好。”住持聲音蒼老，那雙眼睛卻很明亮，“施主放下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