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堂到了街上的集市,這一天適逢大集。滿街筒子都是人,擁來擠去的異常熱鬧。
滿街上叫買叫賣之聲不絕於耳。賣糧的、賣菜的、賣耗子藥的、賣布的、賣簸箕條帚的、賣柴的、賣針頭線腦兒的、賣糖瓜的、賣藝的、耍猴兒變戲法兒的、賣雞鴨鵝狗的……真是無所不賣,無所不有。
清堂不一會兒走到了街邊的牲口市,在旁邊站定了,用右手撫摸著驢頭,驢也親昵地挨了挨清堂。清堂心想,放心吧,我一定給你找個新的好主人。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男人過來詢價了,“請問,這驢出價多少啊?”
清堂思索了一下,卻也不太清楚人間的物價,按說普通初級符籙一到兩塊靈石即可,但這也不同,“十兩白銀。”
“十兩?這麼貴!”
看男人震驚的樣子,清堂暗叫不好,沒想到開價還是開高了,奈何男人的動靜不小,引來了隔壁同樣賣驢的一個男人。
那驢販子神情頗有些肯熱鬧不嫌事兒大,自顧自繞著清堂和驢打量了一圈,“我看您這驢啊,毛色也不純,又不是什麼好品種的,不過養的倒是挺好,挺壯實,不過這開口就要十兩白銀,十兩白銀,都可以買一匹不錯的馬了,這誰會買您這驢呀。”
周圍圍上了不少人,有人問,“那您說這驢值十兩白銀嗎?可有什麼過人之處啊?”
清堂正想撚撚胡須,故作高深,可手摸上了下巴卻沒有胡子,隻好拿了拂塵一甩,改到右邊去。“咳。各位客官請看,貧道這驢,能通人性,勤勞能幹,壽命更比普通的驢長。”
“真的假的?”“看著這人年紀輕輕,不會是在胡說八道吧。”周圍的人群覺得有點假,又覺得有點意思,議論紛紛。
“先生有勞。我家中正好需要一頭能幹的驢來拉磨,先生就將此驢賣與我吧。”一位半大的孩子,人看著很樸實,從人群中擠了上來,向清堂請求道。
清堂正欲回答,旁邊又來了幾人,高聲道,“先生!手持拂塵不是凡人。先生的驢,自然也不是凡物,某願出一百兩買下此驢。”
“一百兩!”“這麼多?”眾人更加驚歎起來,先前那小夥子見別人出價更高,此時便自覺買驢無望,轉身欲走。
清堂回過來叫住了他,“小夥子,你這驢不買了嗎?”
“先生,這位老爺出一百兩,您不賣給這位老爺嗎?”小夥子撓了撓頭。
“這位老爺價高不錯,可貧道賣驢還得看緣分,我與你有緣,今日這驢便賣給你了。”
小夥子開心,憨憨地笑了,馬上取出十兩銀子,交給清堂。清堂將牽驢的繩子交與他,臨走前給驢喂了顆丹藥,然後看著小夥歡快地牽了回去。
眾人有嘖嘖稱奇的,有為那一百兩銀子惋惜的,隔壁那販子暗自稱奇,賣驢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樣賣驢的,於是回了去也要仿照這道士,搞些噱頭。
圍著的人逐漸散了,那兩位方才喊價的中年男人仍在原地等待。清堂這才有空看向他們。
“先生,明明在下出價更高,為何不將驢賣給在下呢?”
“貧道剛才說了,我與那孩子有緣。”“觀老爺言談,氣度不凡,不同常人,想來家中不缺這一頭驢。”誰知你會如何待這頭驢呢?作為家中勞作的夥伴,想也是得其所的好去處了。
“先生自是不慕俗物,智慧與修行令人敬佩。在下淳於星野,想向請先生請教,不知可否移步府中?”這個男人就是屬下回報就匆匆趕來的淳於星野,站在他旁邊那位青衣男人便是慕容先生了。
“老爺見諒,貧道一路上風塵仆仆,到了此時,不免揀了一家客店住下,早些歇息。”淳於星野?清堂想起淳於富那小子,那小子他爹就是淳於星野,滎州太守。
淳於星野笑著說,“正好,先生,我於府上備好廂房與飯菜,還望先生不嫌棄。”一邊熱情地引清堂走。
這不是瞌睡了來了枕頭。清堂推辭一番,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