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互贈禮物(1 / 3)

打開天藍色粉刷的田字外開窗,晨風陣陣襲來,吹起白紗窗簾,書桌上的習題冊被吹動發出嘩嘩聲響,窗子以外是無邊的大海,是繁茂的香樟林,窗底是蔓延瘋長的綠色藤蔓,再往外遠望一點是葉子花花開一季又一季的絢爛。

在學校的時候總盼著周末的來臨,因為可以好好放鬆一下,可以和朋友出去玩,也可以培養一些愛好,如果田女士意識到嚴慈相濟的教育重要性,她還有機會可以睡兩天懶覺,畢竟最近一周的放學勞動延長了李夏做題的時間,加上期末考試的來臨,她比以往要更晚睡一些,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如果實在沒法睡懶覺的話,還不如上學,至少可以三五成群的一起玩耍,說笑打鬧,體驗青春裏的校園時光。

已經早上八點了,田女士敲響了李夏的房門,“李夏,起床啦。吃早飯了。”

“我不吃早飯。”她用田女士能聽到的音量回答道。被子蓋過頭,隻露了個腦袋,接著喃喃道,“我想要再睡會兒。”她一副很困的樣子,斜躺著,不願睜眼,整張床都是她的地盤,所以她怎麼舒服怎麼來,晨風透涼,摻雜花葉草木香,夾帶大海的味道,卻也溫和,她再次進入了夢鄉。

“李夏,快起來!”田女士再次喊道,“再不起,早飯都涼了。”和日常一樣,事不過三,如果田女士第三次叫她起床後,她還不起,田女士就要動手了,田女士的一貫行為是扯開她的被子,撇開能營造她睡覺的一切條件。

還記得有一次,正好周六上午,李夏陪著田女士去菜場買菜。剛好路過一個雜貨攤,賣各種生活雜物用品。李夏還以為老板為了展示喇叭的功能性強,喇叭裏重複播放著,“來來來,隨便買。”才到菜場門口都能聽見喇叭放出來的聲音。

田女士停住腳步,“這個喇叭怎麼賣?多少錢?聲音放大的功能真強,不騙人,我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聽見了。”

李夏攔住田女士,“田女士,你忘了來菜場的目的了嗎?買什麼喇叭呀。”說著,拉著田女士往裏走,“田女士,走,買番茄去。”

老板笑笑,“喇叭我不買,我放著來招攬生意的。”

“要不賣我吧!我剛好也需要買一個。”

此刻李夏腦袋上頂著一個巨大的問號。田女士這是要做什麼?買來做什麼?不是來買菜嗎?

“田女士。走啦。”李夏拽著田女士,邊走邊回頭使勁擺手道,“那個,老板,我們不買。”

她拽著她走遠,走到一個菜攤前停下。

田女士甩開她的手,“攔我做什麼?我買它真有用的。”

“有什麼用?”李夏聽著田女士有些惱怒的口吻,不解地問道。

“叫你起床啊。”田女士接著說了好多話,全是關於叫她起床有多費神費力的言辭。菜場很熱鬧,以至於她沒耐心聽她講完。

為了叫李夏起床,田女士竟要為此買個喇叭。就這樣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展現出事情的戲劇性。

李夏笑出聲來,笑著說,“田女士,我明白你的難處了,我下次盡量配合你。不賴床。”

“說好的配合喲。別到時候又賴皮。”

鬧鍾於李夏而言可以說是一個失敗的產品,因為真的叫不醒她。她屬於睡覺雷打不動的那一類人。田女士每次叫她起床,她真的愛拖,要醞釀好久才起。後來,田女士也知道轉換策略,提前叫醒她。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喜歡睡覺,但是這沒法成為她能擁有的愛好。

田女士認為,在學習的年紀,學習就是頭等大事。因為田女士吃過虧,小時候家裏條件差,沒辦法,沒念過什麼書,清遠很大不比小鎮,田女士經常坐錯公車方向,好在她知道要在馬路對麵坐回去。讀書的好處,在於拓展遠見,世界比小鎮比清遠還大,人生不止於眼前的三餐四季、雞毛蒜皮,還有自我的尋找與追求……它的好處是遠不於此的。

李夏明白這道理,但是總有懈怠的時候,田女士就成了一個“狠角色”,嚴格地監督她,勸誡她,讓她少走彎路。要知道她能考上清遠中學,田女士功不可沒,無論給予她的是何種支持都彰顯著母愛的偉大,這份偉大常常隱沒於微小,換句話說,體現在默默無聞的細節:是昏黃路燈下佇立長久的等待,是夜深人靜從廚房端來的一碗餛飩,是言語直接卻促人深省的細碎嘮叨……就像一陣陣雨,潤物無聲。一個人是可以潛移默化地影響一個人的,田女士的淳樸、勤勞、善良等美好的品質都影響著她,但一山高過一山的視野、境地,她又是自卑的。她把最美好的東西藏在心中,如果想要形容它,這美好的東西就是盛夏的午後,一陣太陽雨落下之後出現的彩虹。可彩虹絢爛卻也易消逝。

“行吧,你睡吧。”田女士居然沒想要叫醒她。也許是快期末考的緣故,這學期底還要文理分科呢。其實每次晚飯,李夏在飯桌上總愛講今天學校發生的趣事,自己的一些想法,學校的一些有必要家長參與進去的通知。田女士愛聽,李夏便愛講,唯獨閉口不談那件年少的心事。

“李夏,這把傘誰的?”在玄關櫃旁放著一把陌生的傘,顯然不是家裏的。

“傘?”這次必須要起床了,因為這可是她同桌借給他的,不能弄丟的,得還的。

“田女士,這是我同桌借我的。”她散著頭發衝出來,頭發亂糟糟的,卻一臉笑意。

“誒,不對呀,我不是讓你帶傘了嗎?你的小黃傘呢?”

李夏連忙點點頭“是啊,我帶了。”她先拿走田女士手中的傘,“我的在向晚那裏。”這個回答讓田女士誤以為她們的傘換著用,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問了。

“這樣啊。”

田女士轉身到廚房,端出留下的早飯。“給你熱著的。早飯還得吃,對身體好。”

“吃吃吃。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