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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護士姐姐一路茫然的去辦出院手續,我琢磨了半天,覺得有一個問題我不吐不快,所以我很認真的這樣跟護士姐姐說道:“你是不是跟醫生有一腿啊?”

護士姐姐白了我一眼,然後壓根就沒給雪兔辦手續,就把我倆給扔了出來,末了,還指著雪兔的鼻子說,晚上給她回來!

我歪過頭看了一眼雪兔,雪兔瞪著兩個大眼珠子,比我還要茫然。

我一想,也是,雪兔的病還沒好,今天就當請假出來逛一圈,再接著回來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問雪兔,玄梓的婚禮在什麼地方舉行。

雪兔沒接話,隻是拉著我的手,走。

好久沒見他穿休閑衣服了,猛然發現,原來這個家夥,真的很帥。屬於那種上帝精心雕琢的產品,跟我這種流水線上生產的,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等我們站到這個什麼什麼主題公園的大牌子下麵的時候,我整個就蒙了——白癡都知道,玄梓不會選擇這麼個地方結婚的,就算他想,也未必能借到這麼大的地方——我能感覺到,雪兔和玄梓並不是一般的關係,雖然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覺得如果玄梓結婚雪兔不去的話,他肯定會後悔的。

於是,我一直在思索,用一個什麼樣的話來引導雪兔去參加那場婚禮。

我並不知道,我正坐在通往鬼屋的小木板車上,隻是順著旁邊人的指示,扣上安全帶,身邊所有人一臉興奮外加恐慌的表情,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第一隻骷髏帶著風從我的右麵——我坐在最邊上——飄過來,我居然第一反應是抬手格擋。

嚇得雪兔連忙拖住我的胳膊,難得他反應這麼快,黑暗裏,我感覺到雪兔,在我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小心點,別傷到了。”

有些話,我不說,真的是孫子了!

要知道,如果今天換做是小七、月笙或者瑰兒,肯定是第一反應把我踹出車子,然後計算要不要賠人家些金錢來彌補我的過失。

“你真的不想去看看玄梓的新娘嗎?”

為了營造恐怖的氣氛,鬼屋裏的光線是忽明忽暗的,偶爾還會躥出兩三個配合情景的鬼怪形象。

在各種尖叫聲中,我聽見雪兔用很小的聲音,這樣回答我的問題:“我去幹什麼?搶親嗎?嗬嗬,不知道我該衝上去,說搶新郎還是說搶新娘呢?”

關於雪兔的問題,我事後想了很久,覺得他應該說,搶新郎,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認識新娘。

但是,當時我什麼都沒說,主要原因是,這個主題公園還真挺不錯的。

雖然,有些許的漏洞,不過沒妨礙。

比如,剛才我們出來的那個鬼屋,我很淡定的看著各種妖魔鬼怪在天空中群魔亂舞,而旁邊的,包括雪兔在內的七個人吼的確實是很驚嚇人,我猜如果那些妖怪是真的話,恐怕也會被他們嚇死。

但是,我覺得,他們叫喊,並不完全是因為害怕,至少,雪兔不是。

那一天,我玩的很high很high的,我們還玩了海盜船、蹦極、古墓曆險,還有摩天輪。

當摩天輪升到最頂層的時候,我站在小箱子往下看,看見地麵上的人小到一個不行,另外,我還發現,摩天輪,慢慢的停了下來,我在半空中,甚至能看見白雲從我眼前飛過。

雪兔坐在原地很淡定,淡定就想我剛才在古墓曆險裏那樣,甚至還麵帶微笑。

於是,我也很淡定,不過沒有微笑,我現在想要收回我剛看到這個公園是說的那句玄梓借不到這麼大的地方結婚——很顯然,摩天輪停下來,並不是故障,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雪兔的做法,讓我想到那個上樓去梯的古人,不過,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軍國大事需要保密到這個程度。

“你覺得我愛玄梓嗎?”

雪兔這樣問我,我正在軟墊上摳指甲,我覺得,我覺得玄梓是很愛雪兔的,至於雪兔,我就不知道了。

雪兔把雙手枕頭,仰望著小箱子的天花板,淡淡的開口說:“不光是你,連我也覺得應該去找玄梓,破壞他的婚禮,當然,我不是為了帶走誰。我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兩個很相愛的年輕人,他們一同從家裏私奔出來,他們以為在外麵的社會,他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外麵的社會太複雜,人心叵測。

他們一次一次被騙,被愚弄,失去了身上幾乎所有值錢物件。

後來,他們終於身無分文,餓倒街頭,這個時候,一個救世主出現了,她給了他們工作,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勇氣,他們為了報答這個人,便拚命努力的幫助這個人。

直到,有一天,救世主帶回來一個很傻的男孩,男孩像個尾巴一樣,每次跟著破壞他們的約會。

他們從來沒有責怪過男孩,反而拿男孩當做自己的親弟弟那樣疼愛。

生活就這麼沒心沒肺的過著,有一天,那女子帶著男孩去外麵買吃的,晚上,回來的隻有男孩自己,女子,從此以後,便如同蒸汽般,消失了。

女子的愛人發了狂,天天在外麵瘋找,也消失了。

一年以後,他被就是這帶回他們原來居住的地方,他再也沒有說過要找女子,仍然對待男孩如同兄弟。”

雪兔說完之後,冷眼看著我,我猜他是想讓我猜猜看那個女子去了什麼地方。

隱約我能感覺到,男子就是玄梓,男孩就是雪兔,我不太敢猜女子去了什麼地方,因為答案一定不是玄梓能承受的了的。

“這故事真不怎麼樣,智商稍微差點還都聽不出來你在說什麼。”

我故作輕鬆的這樣說著,雪兔笑了笑,似乎很認同我的話,沒有再追問我什麼,而是掏出一個盒子,示意我把手遞過去。

下意識的,我伸出有那條盤蛇花紋的胳膊,雪兔看著花紋愣了一下,從盒子裏拿出一條紅繩串起的玉石小獸給我戴上。

“這是豬,和你很像。”

眼見我認真的研究著小獸的品種,雪兔很是好心的幫我解說著,卻讓我更加鬱悶。難得有人送東西給我,我還沒興奮出來,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怎麼能讓我不鬱悶?

這一天,我玩的很開心,我猜雪兔也玩的很開心,因為除了在摩天輪上他跟我說了那個莫名其妙的故事之後,就玩的很high很high的,和一個女生兩個人就差手拉手,去海邊散散步了。

我像個小傻子一樣,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們後麵,期間,我用小七給我的另外一個手機,給小七發了個短信。

小七告訴,婚禮正在友好而隆重的氣氛中緊張的進行著,基本上來講,賓主都很盡興。

自從小七跟我承認了他認識玄梓之後,小七經常找水、火那幾個人去喝酒聊天,我也隻是猜測一下,沒想到小七真的去了那場婚禮。

我開始覺得,小七是一個謎一樣的生物。

於是,我扯了扯正在麵包房裏吃甜點的雪兔,假裝自己看不見對麵女孩傳來的殺人目光,很誠心的問道:“你知道小七的來曆嗎?”

我敢對天發誓,真的,我絕不是個膽小的人,就衝我對待鬼屋、過山車那種玩意的淡定,我就不是個膽小的人。

但是,我現在真的害怕啊!雪兔那張臉憤怒到了極點。

作為罪魁禍首的我,事實上,壓根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這麼氣憤,我不過是問了一下小七的來曆罷了。

就算雪兔不知道,也不用這麼凶神惡煞的吧?直接把剛還和他有說有笑的小妹妹嚇得話走不敢講。

“你跟我走!”

我聽的出來,雪兔是真的在生氣,理論上來講,應該和我沒有關係,不過我還是得按照他說的辦,因為他把我的手捏的很疼。

疼極了的疼。

除了疼,我能從雪兔身上感覺到一種絕望,難以名狀的絕望。

這種壓抑的氣息,讓我一陣窒息,乖順的跟著雪兔的腳步,不敢越雷池半步。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有感覺?我第一次有這樣的自覺,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你愛我嗎?”

我看著雪兔近乎發飆的表白,愣了愣。

隻是,沒反應過來用什麼樣的話回答他好。

雪兔側低著腦袋,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忽然有點心疼,想伸手去扶他的麵頰,當然,以我的性格,我肯定是什麼都不會做的,雖然我極端想這樣做。

“娃娃告訴我,想知道一個人愛不愛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吃醋,我想,至少你對我的感情,沒有深刻到,會吃醋的地步吧,我知道了。再見。”

30

雪兔在主題公園的門口,衝我發了一通很怪異的火,我把那天所有的情景全部描述給了瑰兒——我很慶幸,我的記憶力,超乎尋常的好——瑰兒聽完我講的話之後,直接給了我十來個毛栗子。

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秒殺了我。

我隱約有些明白,也許,雪兔是想要跟我說些什麼吧?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很happy的響了起來,我順手掏了出來,一邊還要躲避瑰兒不斷的攻擊。

短信:雪兔坐今天上午的飛機,出國。

發件人:娃娃。

我用了大約十秒鍾的時間,才明白娃娃發給我的這些東西的意思。

我們這裏飛機場隻有一個,離我現在呆的地方,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而,現在距離雪兔的那班飛機還有一個半小時。

我剛一轉臉,瑰兒丟了一團銀色的東西到我的麵門,當然,我接住了——月笙的小車——就是他每次說去旅行開的車子。

壓根來不及和瑰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