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大廈,保安更衣室。
阮陽昨天去出租屋樓下小賣鋪買小蘇打和泡打粉,還買了一把新鎖頭,今天就給儲物櫃換上了。
他從雙肩運動背包裏,小心的端出一個寫著麻辣小魚幹的淺黃色紙盒。紙盒是他買東西的時候,順便向小賣鋪老板討來的。
因為桃酥容易碎,阮陽通勤要騎自行車,路程又遠,所以他用保鮮袋分裝好後,就放進了紙盒裏,現在拿出來,果然都是完好的。
保安製服的口袋又大又多,阮陽把桃酥裝進各個口袋,在試衣鏡前轉了一圈,看不出破綻,才走出更衣室。
因為時間還早,除了保安、保潔和前台,大多數人還沒有上班,大廈裏靜悄悄的。
阮陽快要走到拐角,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與人交談——是前台小張。
太巧了,正好要給她送桃酥。
阮陽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包來,興衝衝快走了幾步,就在要繞過拐角的時候,他聽清了對話。
前台小張:“……不能吧?我覺得小陽人挺乖的啊。”
阮陽停下了腳步。
拐角的另一邊,秘書小張和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茶水間門口。
中年男人是夜班保安,剛剛下班,趁著早上沒人,到茶水間抓了幾袋茶包和速溶咖啡,準備帶回家給讀高中的兒子喝,碰見前台的漂亮小姑娘,心裏癢癢的,就拋出一段新鮮八卦,勾著她聊天。
中年男人擠眉弄眼,煞有其事的說:“這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昨天你也看到了,是警車把他拉走的!他要是沒偷東西,警察抓他做什麼?”
前台小張遲疑了一下,說:“可是保安隊長不是說,是那個李強嫁禍小陽的嗎?去警局也隻是配合調查而已,不能算被逮捕。而且李強被開除了,小陽今天回來上班,不就說明他是無辜的嗎?”
中年男人的聲音壓低了:“我聽說你是兩個月前才調到總部來的,還不知道吧?阮陽以前是總裁辦的秘書助理。當時季總在大門口撞見他,一見鍾情,一路拉著手親親熱熱拽進辦公室,就他們兩個人!這裏麵有什麼彎彎繞繞,外人可不好說嘍。”
中年男人別有深意的嘖嘖兩聲。
前台小張不信:“你是說——小陽是季總的小情人?不可能,季總的小情人怎麼會在樓下做保安呢?”
中年男人提高了一點音量,像是不滿前台小張不相信他:“這還能有假?沒準兒是他恃寵生嬌,跟季總鬧別扭了,季總要殺殺他的性子。要我說啊,沒準兒過兩天就調回去了。”
“就那個戒指的失主,那位秘書助理俞小姐,昨天在一個小群裏親口說,阮陽前一天故意弄壞了她的文件,還試圖恐嚇她。”
“你說說,一個小保安,怎麼敢在總裁辦的人麵前耀武揚威啊?”
阮陽拎著保鮮袋的手垂在身側,鴉睫低垂,掩去了眼中的神色。
半真半假的謊言最真。
前台小張有些將信將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