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酒店,山穀另一個方向,豪華套房。
服務生刷開了門,站到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室內仍戴著巨大墨鏡的年輕男人走進房間,打量了一圈兒布置,回頭隔著墨鏡看了一眼小助理。
小助理知道,這是年輕男人對房間滿意的意思。
她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紅鈔,塞給戴著白手套的服務生:“謝謝你引路,這是小費,也請你保守秘密,不要把葉哥下榻溫泉酒店的事散布到網上。如果因此給葉哥帶來任何不便,我們有權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服務生笑得十分謙和,卻沒有接小助理的錢。
服務生:“請您放心,我們酒店曆來注重客人的隱私。無論商業、政界名流,還是歌星影星,都在這裏能享受到清淨。小費就不必了,我們酒店待遇還算優厚,且內部有明文規定,不可以私下收客人的錢,違者要罰款的。”
他態度禮貌恭敬,但話裏的意思卻不太客氣。
顯然他是說,他們溫泉酒店接待過的名流太多,就算要賣隱私,葉超帥區區一個流量明星,根本排不上號。
小助理也不生氣,美滋滋把錢揣了回去。省下了二百塊錢,正好回頭給媽媽發個紅包,她還挺高興的。
而且這家溫泉酒店,是季氏集團旗下的高端休閑品牌,服務生據說都是酒店管理專業的研究生,看著文質彬彬的,有點兒書呆子的小傲氣也正常。
*
小助理進了屋,在主臥的陽台邊,找到了扶著玻璃圍欄,往下望的葉超帥。
“葉哥,你看什麼呢?”
葉超帥若有所思的說:“這裏的樹長得很好,我看很適合。”
小助理走到欄杆前,順著葉超帥的目光往下望,隻看到月光下鬆林森森,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夜晚的山穀有些冷,她其實很想泡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鑽進被子裏睡覺,但財神爺不想睡,她也隻能陪著胡鬧。
這就是打工人的宿命,嗚嗚。
小助理盡可能興高采烈的捧著話:“適合什麼啊葉哥?”
葉超帥轉過頭,單手摘下墨鏡。
在冷冰冰的月光下,他俯視著小秘書,那雙黑如濃夜的眸子,閃爍著異常興奮的光彩,完美的“刀削麵”上勾起了一抹邪魅狂狷的笑。
他涼薄的雙唇微啟,一字一頓吐出冷如寒冰的話語。
“適合,毀屍滅跡。”
*
阮陽在睡夢中驚坐而起。
他瞪大了眼睛,驚喘著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攥著雪白的床單,素白纖細的十指,在月光下和床單白得不分彼此。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當當當——”
有人輕輕叩門。
阮陽屏住了呼吸。
*
今夜,阮陽滿腹疑惑,鼓起勇氣問了季明鬆,非但沒有得到答案,反而被季總塞了更多的問號。
季總說坐了九個小時飛機,太累要休息,匆匆結束了談話。
阮陽知道季明鬆其實是搪塞他,但這個理由的確有用,畢竟是他霸占了床,季總才不能休息的,他總不能再次妨礙季總休息。
況且,阮陽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逼問出一個答案。
他隻是一個打工人,還是季總破格錄用的打工人,完完全全的仰人鼻息,如果哪天季總不耐煩和他玩善心遊戲了,隨時可以驅離自己。
在他們兩者之間,季總掌握了一切的權力。
阮陽甚至有些慶幸。
他慶幸季總沒有給他一個答案,因為如果季總提出錢色交易,他就隻能帶著兩隻貓離開a市了。
他可以窮,但不能成為任何人的下賤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