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開了幾天的會，阮陽也沒有閑著，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季明鬆身後，做些會議記錄。
阮陽很小就開始做兼職，賺錢交給阮大貴花用，晚上還要作家務，學習隻能在校完成，又經常挨打受餓，跟上課程很吃力，最後也隻是服從調劑，才勉強考上a市的大學。
上了大學之後，為了還清阮大貴欠下的債務，徹底跟“父親”劃清界限，他做兼職更拚命了，一個人打三份工。最忙的時候，一天都想不起來吃飯。
好在他被調劑到文學方向的專業，課業並不重，踉踉蹌蹌拿到了畢業證，隻是成績稀鬆平常，通用語也隻限於日常交流而已。
阮陽每分每秒都像在做聽力考試，隻能埋頭敲鍵盤，分不出一絲空閑來走神兒。即便如此，許多專業性詞彙他還是聽不懂，好在有錄音，他可以先空出來，晚上慢慢查。
幾天下來，阮陽覺得自己的聽力水平沒有什麼進步，但手指頭靈活了不少。
會議間歇，阮陽正聚精會神的，檢查剛剛的記錄是否有錯，一瓶擰開的礦泉水被遞到他眼前。
季明鬆說：“累壞了吧？”
阮陽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活動活動手指，和男人頭抵著頭說悄悄話：“我還好，隻是動動手指，你才辛苦，要一直動腦子。”
季明鬆很享受這種親密感，也壓低了聲音：“再堅持一天，明天帶你出去玩。”
阮陽小小聲問：“不是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討論完嗎？”
季明鬆輕笑了一聲，湊近阮陽耳邊，耳語道：“我高薪養著他們，偶爾壓榨一下也無妨。如果他們半刻離不開我，需我日日事必躬親，還不如趁早開除。且讓他們焦頭爛額去，我們倆出去玩，y國的雪山很有名，我教你滑雪。”
打工人阮陽感同身受，小小聲義憤道：“資本家！”
季明鬆含笑問：“怎麼？我不是你的大貓貓了嗎？”
這是阮陽前兩天自己說漏了嘴。
他幫男人按摩頭部穴位，順手揉貓耳，實在太幸福了，沒注意到自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一邊捏貓耳，一邊笑著念叨“大貓貓”，好一陣兒才反應過來，趕緊閉上了嘴。
當時季明鬆沒說什麼，阮陽以為他沒聽到，沒想在這裏等著自己。
阮陽：“我……”
季明鬆看他臉紅，抬手揉了揉男孩的頭發：“乖，雪具已經買好了，是專門定製的，不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錢？”
*
不遠處，斯賓塞女士合上文件夾，看到遠處兩人湊在一起說話，對男秘書前兩天的彙報更信了幾分，這兩人果然蜜裏調油。
她突然想起，跟著季氏員工同機返程的，S科技工作人員，向她彙報的話。
男孩曾向同事親口承認：“……我喜歡穿粉粉嫩嫩的公主裙，那天你在季總房裏見過……”
也許這小東西，就是靠著這種做小伏低、自甘下賤的情趣，才抓住了季明鬆的心。
這樣說來，男人對自己沒有興趣，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自己與季明鬆是同一階級的人，更是龐德家族下一任家主，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這樣低三下四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