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見季明鬆像別的小孩一樣活潑,但能力確實出眾,像母親一樣,長成了個不到十一點不下班的“鐵人”。

季正則燃燒了二十多年的生命,終於可以把集團的擔子交給兒子,才有空到處轉轉,閑來把玩不同身高、發色、氣質的優質“景色”。

陸英是眾多“景色”之中,最溫柔小意,服侍人最妥帖的。

也許是他出身傳統醫藥世家的緣故,推拿很有功力,又擅長燉藥膳滋補,比季正則身邊的營養師還技高一籌,季正則便留他久一點。

有一日午後,季正則拿了一本詩集閑讀,忽然有些口渴,去拿小桌上的茶杯,看到陸英伏在小桌上睡熟了,淡紫色的長發披散了一背,幾瓣藍雪花落在他的長發間,若隱若現,襯得年輕男人如花中精靈一般。

季正則突然想,如果有一個這樣香香軟軟的女兒,她大約舍不得扔給別人養。

*

季正則原本隻想要一個,卻懷上了雙胞胎,隻是現在月份太小,還看不出性別。

季正則在新聞上看到,季氏和強盛的互相指責對方抄襲後,季明鬆卻遲遲沒有舉動,眼看著對方占領市場,她知道兒子肯定是有計劃,八成是想要吞下整個強盛了。

若是平日,季正則不會幹涉,商場如戰場,你死我活也是常事,況且是強盛竊取他們的研究成果在先,她很讚成兒子的決定。

也許是懷孕使人心軟,季正則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想到許從葵本就有些精神上的問題,又剛剛喪夫,不應該再受刺激,才想著先把人接出來。

她拿定了主意,原本應該立刻啟程的,隻是昨晚……

*

昨晚。

季正則靠在躺椅上閉目小憩,地上鋪滿玫瑰,她的新男友——年輕、高大、強壯的當地知名藝術家,正在為她畫肖像畫。

陸英端了一盅滋補藥膳進來。

是的,即便季正則有了新男友,陸英仍然沒有離開。

季正則是想分手的,但陸英不願意,他說要幫則姐調養身體,還保證絕對不吃醋。明明是個男人,楚楚可憐起來,倒毫不違和,隻讓人心軟,季正則也就留下他了。

季正則在他的照顧下,沒有任何不良的孕期反應,看來懷中這對還沒長出手腳的雙胞胎,和它們的生父一樣乖巧懂事。

陸英端著托盤進來,兩人都沒有抬頭,陸英掃了一眼,垂下眼睫,腳步一偏,方向更靠近藝術家。

那藝術家一條長腿支出來,畫得很認真,壓根沒注意到陸英,陸英不緊不慢走到附近,故意絆上去,“哎呦”一聲摔在地上,湯盅摔碎了,他精心燉了幾個小時的藥膳灑了一地。

季正則坐起來,問:“怎麼這樣不小心?”

陸英的長發亂了,撐著地坐在起來,臉上沾了幾瓣玫瑰花,又可憐又懂事,先替別人解釋:“我沒事的則姐,奧爾維先生沒有故意絆倒我,我不怪他。”

那名叫奧維爾藝術家不懂國語,更沒進修過東方古國的茶藝,看到人倒了,下意識去扶。

陸英撐著他的手,站起來一半,又跌坐下去——“誒呦!”

季正則蹙眉掃了一眼奧維爾,用外語嗔怪:“你怎麼也笨手笨腳的?”

奧維爾想解釋,明明是這個弱不禁風的紫發男人自己鬆的手,但季正則已經不想聽他說話了,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奧維爾垂頭喪氣的出去了。

陸英摸著腳踝,似有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