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葵聽到“找兒子”,眼睛立刻睜大了,即便被陽光晃出了大顆大顆眼淚,也舍不得閉上。
她反手握緊了俞白蘭的手,來回搖晃,問:“兒子?你看到我的寶寶了嗎?他在哪兒?在哪兒?”
俞白蘭掙開了許從葵的拉扯,伸手指向下麵的許列當,強笑著說:“您看——在那兒呢!”
許從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著急尋找:“兒子,寶寶,我的寶寶,我的小太陽——”
許列當迎著她們的方向,張開了雙臂,仿佛在期待一個擁抱,他微笑著鼓勵許從葵,薄情的雙唇開闔。
距離太遠,俞白蘭站在露台上,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但許從葵看懂了。
他說的是——
媽媽。
許從葵的眼睛睜大了:“兒子,是兒子,我的寶寶。”
她頭也不回的扯俞白蘭的手,高興的大喊:“徳懋,徳懋,你看,你快看!我們的小太陽回來了!”
俞白蘭被她拽痛了手腕,用力掰開她的手,咬著牙柔聲哄勸:“阿姨,您的兒子在等您,您不下去找他嗎?”
許從葵滿臉淚水,不知道是被陽光晃的,還是找到兒子太過興奮,她看著下麵張開雙臂的男人,重複說:“對,對,我得去找兒子,我要找回我的太陽。”
說著,她轉身往屋裏跑。
許列當的雙臂放下了,他臉上的笑容煙消雲散,冷冰冰的嚇人。
俞白蘭一咬唇,轉身追上去,拉住許從葵,斷然道:“你不能走樓梯!”
許從葵瘋狂的掙紮踢打,歇斯底裏的大喊:“你放開我!壞女人!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兒子!壞女人!壞女人!”
許從葵精神失常以後常年臥病,身體太過虛弱,其實沒什麼力氣。俞白蘭豐腴,挨了幾下,但很快就控製住了她。
俞白蘭擠出一個笑,說:“阿姨,我怎麼會是壞女人呢?我是來幫您的呀。”
剛剛一番劇烈的動作,讓俞白蘭覺得下腹疼痛,又有些惡心想吐,想來是胎兒受了顛簸,她現在隻想盡快解決這個瘋女人,回到客房好好躺下休息。
許從葵的掙紮慢慢停了下來,她直直看著麵前的陌生女人,極緩慢的問:“你,幫我?”
俞白蘭點點頭,拉著許從葵走回到雕花欄杆旁,指向下麵的向日葵花海,甜蜜的哄誘道:“您看,從樓梯下去,是追不上您兒子的。因為啊,他就要走了!”
向日葵花海裏,一身純黑西裝的許列當不知何時已經背過身,走出一小段距離了。
許從葵大喊:“寶寶,不要走,等等媽媽!”
許列當聞聲回頭望了一眼,又冷漠的轉身,繼續遠走,他的步子不快不慢,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冰冷。
許從葵更著急了,她哭著向俞白蘭求助:“走了,小太陽走了,他不要我了,怎麼辦,怎麼辦?”
俞白蘭退後了半步,體貼的建議道:“阿姨,您從這裏跳下去,不就能立刻追上您的小太陽了嗎?”
許從葵愣愣的想了幾秒鍾,才感激的點頭,說:“對,你說的對,我真笨,我應該跳下去的,我立刻就跳下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