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活不是夢想
剛下火車,飛揚就險些被炙熱的氣浪擊到。
8月廣州是一個巨大的烤箱,下午四點多的陽光還火辣辣的刺眼,象一件濕漉漉而又冒著熱氣的衣服,緊緊裹在飛揚的身上。
汗水,如蚯蚓一般,在飛揚的全身四處遊動,又癢又難受。但此時,飛揚的心情卻滿是激動,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興奮左右著他,即將要見到書婷的念頭在腦海裏不停飛旋,讓他有點漂浮,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出站口走去。
人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飛揚和書婷大學同班四年,兩個還經常在一起玩笑嬉鬧,但相處一直如哥們一樣,從來沒有碰出熱烈的火花。而大學一畢業,兩個人就開始書信來往。慢慢的,飛揚逐漸感覺收到的不再是信,而是一渠清泉,輕柔而又舒緩的灌進了他多年幹渴的心靈。日子,瞬間變得清澈而又靈動。
思戀是一種使人發狂的東西,對從來沒有經曆過思戀之苦的飛揚,這更是一種煎熬。最後,在畢業僅兩個月,飛揚決定在上班報到前幾天,去看望已遠在廣州上班的書婷。近四十個小時火車的低速、擁擠、嘈雜,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亢奮的情緒,他一直想像著見麵時的場景,想著想著就覺得有點暈,感覺和現在一樣。
遠遠的,飛揚就看到出站口的書婷,在喧鬧的人群中亭亭玉立,四周仿佛都沉寂下來,聽不到一絲聲音,他隻看到她絢爛的笑著。他感覺自己的嘴唇很幹,用力咽了咽唾沫,走了過去,朝她笑笑:“HI,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吧?”
“累了吧。這是林阿姨,我對廣州也不太熟,她帶我來接你。”
順著她的手勢,飛揚這才注意到她身邊一雙上下打量的眼睛,一個穿著整齊的中年婦女在傘下正用用眼光遠遠的看著他,頓時覺得有些局促。周圍的吵鬧聲和熱浪突然放大,飛揚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早已濕透,曾精心挑選的衣服皺巴巴的裹在身上,有些尷尬,忙招呼到:“林阿姨,辛苦了。”
“走吧,這裏人太多,太吵,也太熱了。”她回應到。
飛揚急忙提著箱子,隨著她們朝前走去。一路上蓄積的千言萬語,隻好又憋在心裏。
“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林阿姨家,明天再到我單位,單位距廣州還有2個多小時路程”,經過幾次轉車,1個多小時後,到了一個小院落前時,書婷對飛揚說。
飛揚把行李箱放在了屋門角落,喝了一杯水而後,就坐在屋門口的葡萄架下。書婷和林阿姨進了屋,不知在幹什麼,一直沒出來。飛揚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下午五點的廣州還是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但也隻能這樣一直坐著。
現在的他,有點累,有些餓,也有些疲倦。
1個多小時,在他無聊、尷尬、困惑中如同1年一樣。期間,他跟走出房門的林阿姨老公說了兩句話,其餘時間,都是在胡思亂想中一秒一秒的煎熬。
書婷終於出來了,開始收拾桌子,招呼飛揚準備吃飯。
大家剛在桌邊坐定,一個人邊說邊從外走了進來:“媽,今天晚上吃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