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不是流氓(1 / 3)

第一次見到飛揚,正是胡楓暢快得意的時候。

那天下著細雨,胡楓和劉強、王文三人窩在屋內鬥地主。那是一把難見的好牌,相互用炸彈炸了幾次,眼看要落敗的他最後卻贏了8番。

他看著懊惱的二人,興奮的高叫時,看到了走到門口的飛揚。

飛揚提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雨水淋亂了他的頭發和表情。

看著有點怯生生的他,胡楓不禁有點幸災樂禍,嗬嗬,他見過幾撥這樣被公司“騙”來的大學生了。

大學生又怎麼了?還不是跟老子一樣,他不由有些高興,繼續朝劉強二人高叫到:“給錢、給錢。”

劉強站了起來,“你是成都總公司派來的大學生飛揚吧?”

得到肯定答複後,他拍了拍手,叫道,“別玩了,大家起來歡迎新同事。我是樂山片區銷售經理劉強,這兩位是你的同事胡楓和王文。”

“我給你大致介紹一下分公司的情況吧。本公司是中國唯一一家以純天然植物為原料生產天然化妝品的大型日化企業。去年年產值近2億元。公司現有下屬生產廠一個、產品開發研究所一個、國內銷售公司五個(含銷售片區30餘個)。現有科技人員及管理人員200餘人,生產及銷售人員近1000人。”

“本公司生產的麗顏係列化妝品係中醫世家沿引秘方,結合現代中醫理論,取珍貴中藥材精煉而成的中藥型護膚品。在四川、福建等地擁有忠實的消費群,市場zhan有率居前3名……。”

看著劉強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大談特談,胡楓不覺有些可笑。瓜娃子,欺負外省人嗦。一個破皮包公司,經你這麼一吹噓,居然變成了一個擁有日化行業前沿技術的新興高科技公司,每年打著這幌子,在畢業生招聘會上不知拐騙了多少無知的大學生。

他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看飛揚,心裏暗暗的咒罵著劉強,“狗日的,還真能吹的。看來跟著當副總的妹夫學了不少本事。”

“這裏是樂山分公司的兩層辦公樓,這邊是宿舍,旁邊是庫房。樓下的暫時閑置,供規模擴大時使用。”

“今天暫說這麼多。晚上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吹吹殼子”,劉強終於結束了他重複了無數次背書似的宣講。

微雨中的樂山有些惆悵。

四個人在昏黃的路燈下走著,路過著名的花街時,兩邊數不清的女孩在泛紅的燈光下整齊的妖媚著,誘惑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胡楓禁不住吹了聲口哨,對劉強說,“哥哥,今天帶兄弟們找幾個小妹哈。”

劉強瞪了他一眼,“瓜娃子,整天想的啥子哦。”

他轉過來對飛揚說:“你今後離胡楓遠點,他就是一流氓,整天吃喝嫖賭,大學也沒考上。幸好他老爹是雲山市公安局長,不然早關在局子來裏了,家裏給他找的工作不幹,整天不學無術,把他老爹氣得忍無可忍,最後被趕出來了。”

胡楓叫道:“喂、喂,說什麼呢?流氓也有人格,說話注意點。不要以為是我親戚就可以亂講,我一樣可以告你誹謗。”

胡楓看了看飛揚,發現他對這邊的玩笑無動於衷,低著頭正想著心事,深沉而有哀傷。

他覺得這表情有點熟悉。那次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年邁的父親臉上,仿佛也是這副神情。

他似乎感受到了飛揚的痛苦,不由得更加高興,熱鬧的調侃著大家。

半年轉眼就過去了。

半年中,飛揚確實給樂山分公司帶來了不少的變化。工作1個月後,在他的建議下,大家改變了跑商場、化妝品零售店的銷售模式,轉而尋找總經銷商的代銷模式。

他認為:化妝品的客戶群相對固定,較難培養。在目前公司未大量投放廣告的情況下,簡單的將商品推上櫃台,多半無人問津。目前,公司未給分公司任何支持,僅回扣零售價60%的費用作為銷售費用,故建議將批發價定在零售價的70%,尋找經銷商;再拿出15%的利潤,招聘促銷小姐,在各個櫃台幫助經銷商現場推銷;剩下的15%的利潤,就可以作為分公司職工費用和運營費用。同時,還可以向總公司多申請促銷產品,在各大商場舉辦促銷活動。

劉強考慮再三,采納了飛揚的建議。由於向各經銷商承諾將由公司出錢,招聘促銷小姐現場促銷,盡管沒有電視、媒體廣告的支持,不少經銷商還是被打動了。樂山分公司也招聘了10多個促銷小姐,安排住在原來閑置的樓下。

胡楓不由得有點佩服起飛揚來,經他這麼一梳理,仿佛這還是一個比較有前途、有可能成功的途徑。同時,新多了10多個促銷小姐可以調侃,嗬嗬,他感到非常快樂。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在半推半就、欲拒還迎中,他解決了3個小妹妹。一次他得意洋洋的對飛揚說:“在這個精神比物質更匱乏的年代中,以我的水平,搞定小妹兒,無往而不勝啊。你啊,跟著哥哥學著點。”

“難道你就沒想過負責嗎?”飛揚問。

“哈哈,你娃也太可笑了。負責?需要負什麼責?何況,沒有人需要你負責?我幫助她們將一個個空虛寂寞的夜晚過得有聲有色,不謝我就算了,還需我負責?”

“就沒有想過你這樣會傷害別人?”

“哎呀呀,看你比我小不了兩歲,居然還是個雛啊!你情我願的還有傷害?我們這叫幹材烈火、消滅寂寞。何況,我也是人,如果有傷害,我們是彼此傷害,大哥不欠二哥,大家彼此彼此?”

“你的歪理聽起來好像有理,但你就沒有欺騙過她們?”

“沒有欺騙,生活哪有完美。嗬嗬,這是一個人人騙我,我騙人人的年代,就看誰能騙過誰了。你,真的落伍了。”

“欺騙來的感情有意思嗎?難道你就忍心去禍害那些天真的、幻想著你會對她很好的女孩嗎?”

“兄弟,我僅僅是一個生理學家,隻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不停努力,研究、探索不同女性的生理結構。感情是什麼?告訴你一個真理,感情不值錢,錢才值感情。”

胡楓很奇怪,飛揚怎麼會單純幼稚成這個樣子,不由得給他上了好幾堂思想政治課。

“這個社會,流氓就是老大,而我,也一直朝這個目標廢寢忘食的奮鬥著。”

相處近1年的日子裏,慢慢的,胡楓和飛揚走得越來越近。或許不是同類人,彼此間反而多了一些吸引,少了一些提防。

在胡楓的感覺中,飛揚是一個沉悶的人,話不多,有時能沉思好長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偶爾表情很痛苦、很傷感,仿佛有股看不見的力量,一直壓迫著他,讓他寢食難安。有幾次,胡楓認為他擋不住這無形的壓力時,卻看見快要被壓垮的他淡淡的笑笑,仿佛又拋開了一切,重新煥發起精神。

這段時間,胡楓勾搭小妹妹屢屢得手,但卻在柔雲麵前碰了一個大釘子。他嚐試了十幾種最拿手的辦法,曾經屢試不爽的手段卻絲毫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