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念安神色匆匆，許清歡上前，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許念安看著妹妹，很是擔憂，道：“哥哥要出趟遠門，這些天要勞煩你多照顧一下爹爹。”
實在喜出望外，許清歡眉眼彎彎，上揚的嘴角被強製壓了下去，道：“啊？哥哥這是要去哪？”
許念安並沒注意到妹妹的小表情，自顧自地收拾行裝，抬起頭，解釋道：“餘家。餘家姨母自從娘去世後對咱家多有照拂，如今她身子不適，我得去看看。”
聽到餘家，許清歡印象中確實見過姨母，很溫柔也很漂亮。可路途實在遙遠，語氣中滿是擔憂：“隻是去餘家這一路必定舟車勞頓，還望哥哥注意身體。”
“好。比起我，我更擔心你與爹。我不在的這些天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和爹。”
許念安收拾好行裝，朝著門外走去，在即將邁出大門的那一刻回頭，又看了清歡一眼，雖不舍但還是笑道：“哥哥回來給你帶冰糖葫蘆。”
“好！”許清歡以笑回之。
估摸著日子，許清歡覺得哥哥快要回來了，她顧慮如果自己太早上山，萬一自己沒回來，爹爹沒人照顧，還是等到哥哥將要回來之時在上山。
“歡兒，是有什麼心事嗎？”
許清歡這才注意湯匙裏的藥灑在了爹爹的衣服上，急忙用手帕擦了擦衣服上的那片水漬，嘴裏不停喃喃道：“對不起，爹爹，對不起。”
許海康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寬慰道：“沒事的。”
等收拾完一切，許清歡表情凝重，看了一眼爹爹，如今他已經沒了當年的風采，輕輕歎了口氣，道：“爹爹，家裏的草藥快沒了，我要出去采些草藥，可能今天回不來了，你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
許海康知道，作為采藥人會遇到晚上不歸家的情況，如果是念安他還稍稍放心些，可歡兒是女子，進山采藥太過冒險。如今自己的身子骨不好，不能幫襯家裏，他也知道歡兒的性子，認準一件事絕不回頭，他本意不想讓去，可他勸不動她，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是不給這兩孩子添亂。
見他不說話，許清歡小聲地喊：“爹爹。”
許海康睜開渾濁的雙眼，不善表達，千言萬語隻化成一句：“路上雪滑，早點回家。”
許清歡眉眼間多了點笑意，道：“沒事的，爹爹，又不是第一次了，放心吧！”
簡單收拾了一下，許清歡把頭發高高束起，換上一身男裝，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竟有些男子英氣，她側頭看了一眼爹爹的房間，此去一定要找到芝雪草。
上山的路並不好走，雪還未化，許清歡小心翼翼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腳已經開始酸痛，沒辦法，隻好先靠著大樹休息。
“喵。”一聲貓叫從樹上傳來。
抬頭，令她驚訝的是竟是那隻小黑貓。
“你怎麼在這？”說完之後許清歡又覺得自己蠢了，“貓怎麼能聽懂人說話呢？”
“誰說我聽不懂。”一道很幹淨的聲音傳來。
許清歡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上瞧下瞧，尋找聲音的來源，但沒有任何人影，聲音逐漸顫抖：“誰？出來？”
許久都沒聲音，她撫了撫亂跳的心口，寬慰自己道：“一定是我聽錯了，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