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孤月懸在空中,月光似錦。清歡想起和哥哥一起賞月的時候,心中苦澀,看著旁邊熟睡的雀羽,躡手躡腳地起身,翻過窗戶,一個飛躍到了屋頂,默默地喝酒。
酒過三巡,她再次抬頭望月,上麵恍惚間出現了哥哥的影子,耳邊的風聲也變成了熟悉的嘮叨。
“許清歡,你怎麼又偷喝酒啊!不是和你說了嗎?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旁邊又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有些醉態,紅著臉,撒嬌道:“我錯了嘛,哥哥。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許念安佯裝生氣,叉著腰,一臉嚴肅地等待著她編織的下文。
“哥哥,都怪酒太香了!”小身影悄悄抬頭看哥哥,見哥哥笑得溫柔,繼續道:“就是怪酒太香了!”
許念安看著那一壇見底的桃花釀,蹲下身子,無奈道:“小饞貓,快上來,哥哥背你回去休息。”
“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小身影趴到哥哥的背上,手裏還不忘提著那一小壇桃花釀。
兩個身影漸走漸遠,漸走漸遠,遠到她已經看不見了,遠到嘮叨聲又變成呼嘯的風聲。
“哥哥,哥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清歡呢喃著站起身,伸出手,想觸摸,奈何夠不到,隻顫顫巍巍地朝前麵走去。
腳底瓦片鬆動,清歡直直地向地麵摔去。
快落地之時,鹿長鳴環住她的腰,把她打橫抱起。
清歡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鹿長鳴眼角的痣,伸手摸了摸那顆痣,麵前人和哥哥重疊,興奮道:“哥哥,你回來啦!”
冰冷的指腹停留在鹿長鳴的眼角,此刻,他隻覺心口好像有一隻兔子在狂跳,他低頭看著懷裏醉酒的清歡,那雙靈動的眼睛變得迷離,一泓醉意,睫毛微顫,白皙的臉頰微微染上了紅暈,發髻散亂,隨風飄動。
此時,她的唇一張一合,吐出淡淡的酒香,軟軟道:“哥哥,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啊?”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鹿長鳴的耳朵。
冰涼和滾燙的碰撞,鹿長鳴呼吸加重,別過頭不再看她,抱著她的手一動一動。
清歡環住鹿長鳴的脖子,把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嘴裏不停喃喃著:“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鹿長鳴呆呆地站在原處,冷風吹回了他的思緒,懷裏的人打了一個哆嗦,縮了縮身子,她並不重,小小的一團像尋求溫暖的貓兒,惹人憐惜。
鹿長鳴抱著她站在她房間外麵,想到裏麵還有一位姑娘,推門的手又收了回來,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輕輕地把她放在榻上。
可令他沒意料的是,她環著他脖子的胳膊並未鬆開,他整個人措不及防地往下一沉,兩人的鼻尖貼在一起,酒香竄入他的鼻腔,隻一瞬間,他也仿佛醉了,臉燒得滾燙,此刻他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
十七歲的少年落荒而逃,在客棧院子裏用冷水一遍一遍地洗臉,最終把臉埋在冷水中,可臉上的熱意絲毫不散,清歡嬌憨的醉態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