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真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一時語塞。
“您別緊張,我們目前在調查一個案子,我們按規定要對所有可能關聯的人員進行問話,跟您這邊了解的情況可能會對我們破案有幫助。”
劉斯利朝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不像那名年紀稍長的警官,即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名年輕俊朗的男子說話時麵帶微笑,讓李真真的心神安定了些許。
“是嗎,那是什麼樣的案子?”
“抱歉,這個目前還在偵查階段,所以我們還不能透露太多,還請您理解。”
劉斯利依舊溫和地笑著。
“好吧……當年我們家是買了房子,但是你們說的什麼現金,這個我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那房子是全款買的。”
池星星自然地將話茬接回來,“您當時難道沒有對這筆資金的來曆感到好奇嗎?畢竟……當年您在清水鎮上學的時候還需要資助。”
李真真霎時間又變得緊張起來,像是一隻隨時會被受到驚嚇的刺蝟般豎起尖刺,隨即她又擺出一副惱怒和不耐煩的表情。
“警官,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們家當時買房子的那筆錢來路不正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那時候年紀還那麼小,況且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池星星看她麵紅耳赤的模樣,立馬做出雙手下壓的安撫動作,示意她冷靜下來。
“不是的,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來調查你們家或者追究那筆錢,而是希望你可以給我們警方提供一些信息。”
李真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過激了,有點尷尬地用手攏了攏耳邊的頭發,咽了咽唾沫,重新坐正身子。
池星星繼續問道:“當年您剛上初一,然後就通過申請獲得了時刻電子的資助,您還記得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什麼都可以,多小的事情都可以。”
李真真目光閃爍,“這個,不太記得了,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吧。”
“據我們了解,他們對學生的資助通常會持續三年甚至以上,那時候您剛得到時刻電子的資助,但之後你們就搬家了,那他們還有繼續資助您嗎?”
“唔,是有繼續資助,直到我高中畢業。”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在意您是否仍在清水鎮的學校上學。”
“我想是的,我也不太清楚他們是怎麼界定的。”
“那你們搬家後,除了基金會給您家按時打款之外,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交集嗎?”
李真真脫口而出,“沒有,這個事情都那麼多年前了,我基本都沒什麼印象。”
罷了,她又抬頭看向掛在牆麵的時鍾,一臉為難,“那個,兩位警官,不好意思啊,我這會得出發去幼兒園接我兒子回家吃中午飯了。”
她站了起來,但視線停留在茶壺上,仍舊不願和兩位來訪者有目光接觸。
收到逐客令的池星星和劉斯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從沙發上起身。
從李真真家離開後,池星星站在她家小區地下車庫的垃圾桶邊上抽煙。
劉斯利站在一旁等待,表情頗為失望,“好像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池星星不以為意,捏著煙蒂,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煙霧。
“這才第一個,很快你就會習以為常,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我們這幾天跑下來,一條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劉斯利撇撇嘴,“不過起碼知道這位女士肯定是對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關於和基金會的交集以及那筆錢的來曆,她肯定還知道些什麼。她的表情和回答問題的表現也太不自然了。”
“說明她是個不善於撒謊和偽裝的人。人都是這樣的,會做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她現在已為人妻、為人母,算得上是家庭美滿,更加不可能主動讓自己的平靜生活被攪亂。”
池星星將煙頭丟在地上踩滅,又撿起來丟進垃圾桶。
隨後他又意味深長補了一句,“這樣的人,我見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