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節省時間,池星星將車丟在輕軌站附近的停車場,與劉斯利買了最近班次的輕軌票前往W省師大。
這倒是為兩三天夜以繼日奔波的兩人提供了難得休整的機會。
池星星上車後把行李一放便倒頭就睡。
劉斯利拿出記事本專心致誌地翻看,重新梳理前幾次的調查重點,不時抬頭,穿過玻璃凝望遠處緩慢起伏的山巒,陷入沉思。
講話閃爍其詞的人妻,撒潑耍賴並咒罵女兒已死的父母,用黃色橡皮筋紮麻花辮的瘦弱女孩,詭異大笑的抑鬱症大一學生……
這些人,無疑都是主動或被動地對事實有所隱瞞,對於與時刻電子基金會相關的事情,他們幾乎都諱莫如深。
隻有邱雨的父母願意坦白相告,但可惜他們對於最核心的事情一無所知。
根據這四家人的供詞,劉斯利和池星星都認為那筆巨款極有可能與時刻電子有關,並且邱雨的父母也有類似猜想。
但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他們仍未獲得任何證據,有的都隻是“感覺”和“推測”。
劉斯利無法想象除了警方能查到的這四個女孩以外,是否還有其他收受了巨額現金的女孩家庭。
這些“漏網”的家庭或許是因為處事謹慎,沒有將巨額現金一次性存入他們的銀行賬戶中,也沒有突然進行房屋或車子購置等大額消費,這使得警方無從調查。
甚至是否還有其他女孩家庭有過類似的遭遇但並沒有獲得金錢的補償或威脅,最終選擇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這亦是個未知數。
他暗暗祈禱,希望自己的猜想和擔心隻是杞人憂天。
池星星和劉斯利見到徐曉玟的輔導員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打過照麵後輔導員便領著他們匆匆前往自修室。
臨近暑假,原本熱鬧非凡的校園變得有些許空蕩,圖書館連著自修室那一片也已罕見人影,偶爾會有一兩個學生模樣的人走過。
輔導員一邊將手機放回隨身的包包中,一邊輕言細語,“徐曉玟同學在備戰今年十二月份的研究生考試,大部分時間都在自修室。
我昨晚跟她打過招呼了,不過按照你們交待的,我沒有說是警察找她。”
池星星點頭致謝,雖在電話中已經說過,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又解釋了一遍:
“我們隻是例行詢問,希望不會對這位同學造成任何不良影響,她可能知情,也可能跟我們調查的案件毫無關係。”
年輕靚麗的輔導員朝兩人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我明白,請放心。”
三人在自修室外等候,不一會兒一個短頭發的女生走了出來,朝他們揮揮手。
輔導員為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那麼我先到圖書館那邊,有需要的話請你們隨時聯係我。”
她看看徐曉玟,又看看池星星和劉斯利。
徐曉玟絲毫沒有表現出一般人與警察麵談的緊張感,她語氣輕鬆地招呼兩人到不遠處的校園博物館門口,隨後在階梯處坐下。
徐曉玟留著齊耳的短發,頭發染成了並不特別顯眼的深紫色。
最搶眼的是她的耳朵,耳垂和耳廓外緣幾乎等距地打了四個耳洞,分別戴著小巧的耳環或耳釘。
短發和酷酷的衣著打扮使她整個人散發出中性的氣質。
見兩名警官也坐下了,徐曉玟主動開口,“兩位警察叔叔,找我有什麼事嗎?”
池星星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劉斯利知道他是在感慨終於遇到一個看上去相對比較正常的女孩。
池星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告訴徐曉玟他們已經去過她家了,想要了解六年前發生的事情。
徐曉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情緒,她鎮定自若地看著兩人,問道:“兩位叔叔有煙嗎?”
這話把池星星逗笑了,他眉開眼笑地掏著褲兜,伸手指了指劉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