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撿起的那一塊石子。
是他武器,也是他安全感的來源。
光著腳,不停地往外麵跑。
在這黑漆漆的,沒有任何光亮的地方,他的身影尤其的單薄。
看上去就隻有無助了。
席溫年不懂,他明明很善良,會給老人讓座,會給乞丐錢,尊重每一個人,會說謝謝。
世間為何就是不願意放過自己。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滴眼淚都沒有。
原來是真正傷心了。
一邊跑一邊迷茫。
他甚至都不知道活著究竟是賞賜還是懲罰。
他迷茫地找啊找,尋找著出口。
就是找不到。
蹲在院子的中央。
發起了呆。
彎著頭。
不知道要幹嘛。
雙手不斷地摩擦來摩擦去。
直至手心都是石子的劃痕,鮮血淋漓。
巡邏的家丁馬上就被席溫年給吸引過來了。
他們看著這個少爺帶回來的人,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有一個人甚至企圖上前去扶他。
卻被席溫年甩掉了。
充滿殺意、充血的雙眼瞬間把家丁勸退。
“少爺,少爺,不好了,你帶回來的那個少年好像不太對,你快點去看看他。”睡夢中的沈長風直接就被搖醒了。
捂著腦袋。
暈乎乎的,就出去了。
他不得不說,現在這個樣子的席溫年是他第一次見。
一直在那裏傷害自己。
迷茫,沒有支撐,沒有任何的生氣。
在這個暗夜裏,他比夜還黑。
終究沈長風還是於心不忍。
慢慢地靠近。
朝那個孤獨的靈魂靠近。
“席溫年。”這個聲音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站了起來。
踏著石子,踏過黑暗,朝著沈長風走去。
伸出手去,抱住了沈長風。
拚命吮吸著他身上的味道。
“你怎麼了,身體好冷啊,做噩夢了是不是,別怕,這是我家,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別怕啊,我在,我在這裏。”脫下衣服,給席溫年披上。
抱起人就往屋裏走。
整個過程中, 席溫年是出奇的配合。
眼睛一直盯著沈長風的臉。
沒有笑,沒有說話,更沒有動。
“疼是不是,傷口難受,還是怎麼啦,跟我說句話好不好,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害怕的,難不成你還在生我的氣,席溫年。”放在床上。
蓋好被子。
好話都說了,就是不願意理一下沈長風。
“不是,你吱一聲也好啊,你不會是想訛上我吧。”
……
又沒有回應。
沈長風最後的耐心都消磨掉了。
拿過帕子就幫席溫年擦拭手上的傷口。
好好的一雙手,非要弄得這般傷痕累累幹嘛。
“你再不說話我可就走了。”這句話一出,席溫年就有了反應。
直接拉著了沈長風。
“疼……”這是席溫年說的唯一的一個詞了。
隻是這語氣過於輕鬆。
真的讓沈長風分辨不出真假。
“是腹部,還是手上的。”
“全身……”
“全身,那哪裏比較疼。”
“心……”問一個答一個。
那模樣又乖又呆。
還萌萌的。
讓沈長風多少有點不舍地用重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