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也在找。
他特地在周圍布滿了槍手。
就等著將暴亂者斬草除根。
身為這場戲主角的牡丹。
不,應該說是席微晨。
自始至終都麵帶笑容的。
麵對著蘇州的百姓。
女子學堂來送她的女子早已躲在暗處哭成了淚人。
隻因台上那一個女子,是她們的啟蒙老師
教會她們反抗。
教會他們讀書,告訴她們女子的一生不是隻能困於一番小天地。
可以大膽的展翅。
可以飛出那所謂的世俗的。
可現在,她卻要死了。
無人能救。
“跪下,給我跪下。”兩個士兵死死地按著席微晨。
但她就是不跪。
身姿依舊是挺拔的。
眼神中寫滿了對田野的輕蔑。
“我有不屈的風骨,你們又有何種理由讓我跪下,我告訴你田野。
告訴全蘇州的百姓。
我不是牡丹,我是席微晨,是席家唯一的名媛,我的父親從未賣辱求榮。
若華夏有一日需要我們席家,那我們將義不容辭。
我不知道在大家的眼裏,家父是什麼樣子的。
可在我的眼裏,他是英雄。
是普普通通的英雄。
他說他相信我們這一輩。
我曾經問過他華夏百年後的史冊應當如何來書寫。
他答:新的華章由我輩來撰寫。
不要怕,黑夜隻是暫時的。
狂風暴雨中也總有孤燕衝破天際。
黑暗中也總有人舍命相搏。
貧瘠的荒野上也會有最美最野的的玫瑰。
紅旗下,春風裏,我願意用熾熱的身軀鋪出一條康橋大道。
為國而死。
隻願來年能逢他個盛世。
不要救我,此世之情,來世再續。”說完便義無反顧地衝向了田野。
手上拿著的隻不過是一隻簪子。
“砰砰砰……”躺在地上。
身體漸漸冰涼。
可她看向一處的眼神卻愈發的熱烈。
一位妓女,就這樣,用她的一片丹心。
來換取國泰民安,盛世如願。
席溫年親眼看著他的姐姐死在他的麵前。
那眼神分明是不想讓他上前的。
“小年同誌,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你現在出去就是無謂的犧牲。
你的姐姐不希望你這樣。”幾個人拉著席溫年。
捂著他的嘴。
即便手背咬的血肉模糊。
他們也未曾鬆開。
隻因他們拉著的是席家最後的一脈。
是一個有勇有謀的戰士。
無聲的哭泣才最傷心。
席溫年拚命地捶著地板。
全身寫滿了用力。
就是掙紮不開。
他恨自己沒有用處。
恨自己救不了親人。
正如當初救不了原身的父母一樣。
老福店的老板,拿著鮮花餅。
折了一筐的梔子花。
站在另外一條小巷子上。
含著淚,吃完了所有的餅。
阿晨,你放心,這一世我們不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下一世,我們會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待吾血灑吾地,便來陪著你。
我們生生世世不分開。
“嗬,真的是不自量力,來人啊,把她的屍體掛到城門上,暴曬三天。
我倒要看看,這個女子的肉身是否跟她的風骨一樣硬。”人沒有抓成,還差點被傷到。
田野現在的心情是真的相當的差。
“放了她,讓她入土為安。”
“讓她入土為安。”
“讓她入土為安。”人群中不知道是從哪裏最先傳來的。
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有千千萬萬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