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1 / 2)

拯救

“李哥,局裏派我們到北京學習,時間一周,今天下午走。你要趕緊準備準備。”剛進辦公室,同事趙曉琴就對我笑著說。

我在這個辦公室裏是個科長,因此人們和我說話時總是堆著笑。不過趙曉琴就不一樣了,她對我的笑總是怪怪的,特別是那個眼神,似莊似邪,非莊非邪,讓人捉摸不透。

趙曉琴是去年剛進局裏的,分到我們科室。她的到來,給我們科室帶來一種青春的氣息。讓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心裏有了一種癢癢的感覺。她漂亮,活潑,像一隻健壯的小鹿。特別是那黑色瀑布一樣的秀發,如塗了明油一樣,溫潤著人的眼睛。特別是她的微笑,總是讓人想到春天陽光的味道。我私下裏曾多次把她和我的老婆比較,可是每比一次,心裏就多一層失落。我的老婆不是不漂亮,我們結婚時很多人都說我們是郎才女貌。那時,我是多麼的得意呀。可是,自從有了我們的兒子之後,她就不太注意自己的容貌了,連在家做個麵膜都說抽不出時間。整天在油鹽醬醋中忙碌,周末去個咖啡屋都嫌花錢。趙曉琴的到來,宛如一塊石頭投進湖水,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了。

趙曉琴大學畢業後,到南方的一家合資企業幹了兩年,用她自己的話說,是風光的白領生活。可惜好景不長,這家公司因金融風暴倒閉了。趙曉琴的白領生活也就結束了。就在她要再找一家公司的時候,她的媽媽病了,這樣她就回到家照顧媽媽一段時間。這時正趕上公務員考試,她媽媽讓她考考試試,也找個金飯碗,雖說沒有白領掙的多,可是畢竟能過上安定的生活。她就考了,誰知一下就考上了。就這樣,她成為我們科室的一員。

她年輕,工作能力強,很快成為我的得力助手。她為人勤快,嘴又甜,科室的人都喜歡她。元旦局裏開聯歡會,她代表我們科室唱了一段豫劇——《穆桂英掛帥》中的《轅門外三聲炮如同雷震》。一下子震動全場,喜歡豫劇的朱局長帶頭拍手叫好。後來,朱局長還特地請她到辦公室裏去唱。那天趙曉琴回來時特高興,對我說,朱局長誇她工作出色,戲也唱得好。以後局裏會重用的。那一陣子趙曉琴走路都一陣風似的,秀發飄飄,宛如仙女。可是有一天她又從局長辦公室出來時,就不太高興了,我們問她,她什麼也不說。那以後局長又派秘書來叫她到辦公室去唱過兩次,她都是不大情願地去了,最後一次回來時,兩眼好像哭過一樣。從此,她的笑就不再單純,有一種揶揄的味道。

五四青年節的時候,局裏表彰先進科室,我們科室由於業績突出,獲得一萬元獎金。我給每人發了兩千,剩餘的錢到黃金海岸大吃了一頓。那天高興,我們都喝高了。趙曉琴開始還是喝飲料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要和我拚酒。老孫與大鵬早就到了,歪在沙發上睡覺了。趙曉琴喝得臉都紅了,還是要和我比劃拳。我的舌頭都直了,說:“不、不喝了,多、多了,你也別、別喝了。咱們都、都回、回家。”趙曉琴的話也多了,說那老東西也太讓人惡心了。下邊我也聽不清她罵誰了。我喊來服務員結了帳,叫醒那兩個,我們歪歪拽拽地出了酒店,我給他們每人叫了一輛車,回家了。

第二天上班時,趙曉琴見了我,問她昨天都說了什麼,我說我喝多了,都不知道怎麼回家的。她說的話我一句也記不起來了。她突然“撲哧”一笑,笑得我愣了半天。

“真的嗎?太好了。我這就去準備。”一想到可以到北京,而且還是和趙曉琴一塊去,我心裏就樂開了花。

下午五點鍾,我們登上了北去的火車。

一開始我們還是談天說地的,大約十點多,趙曉琴先困了,就挺在靠背上睡著了。我便看報紙,一會兒,她的頭便靠在我的肩上,秀發的香味直往鼻孔裏鑽。我不敢動,也不願意動。後來,我也困得睜不開眼,就那樣挺著睡著了。天快明的時候,我醒了。發現趙曉琴頭貼在我的胸前,我的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繞過她的脖子,垂在她的胸上,她的一隻手壓著我的手,我覺得手掌熱乎乎的,下麵圓鼓鼓的。我趕緊把手抽出來,她還沒有醒。我不禁又有點後悔,真想把手還伸過去。過了一會,列車員報告到站的消息,她才醒過來,似乎覺察到什麼,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了個懶腰。我們便拿了行李,隨著湧動的人流下車了。

我們到報到處報了名,然後在賓館辦好住宿手續,安頓好後,便一起到報告廳去聽講座。作報告的是個中年女人,楊柳眉,丹鳳眼,風韻十足。她先講了一個故事:有一個男人,很喜歡玩彈弓,後來得了偏執症,每天拿著彈弓到處射。鄰居們都深受其苦,今天這家的玻璃碎了,明天那家養的小鳥死了。沒有辦法,隻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醫治一個階段後,他說他好了,醫院便安排了一個專家組進行測試。專家組的專家就問他回家後做什麼,他說到家弄自行車。測試專家心想,這家夥可能好了,他不迷戀彈弓了。便問弄自行車幹什麼,他說卸車輪,剪車胎做彈弓。專家就把他送回了醫院。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又說自己好了,醫院便又安排專家組對其進行測試。專家就問他回去準備幹什麼,他說去賓館,專家又問去賓館幹什麼,他說找小姐,專家心想,這家夥可能這好了,就繼續問,找小姐個幹什麼,他說脫小姐的衣服,專家組很高興,心想這家夥真好了,便又問,脫衣服後幹什麼,他說摘下小姐的胸罩,專家組笑了,心想這家夥果然好清了,出於興趣,便又問,然後呢,那人說,然後就扯下胸罩帶,做彈弓。聽到這裏,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了。趙曉琴笑得更厲害,座位上的水都被她弄翻了,灑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