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想起來這麼一個人物,她歪了歪頭,細細琢磨也沒琢磨明白,興許是那位哥哥太過熱情,所以在她腦子裏麵有些印象。
“沒事了,我就好奇問問。”她又怕生的鑽回趙觀時身邊。
正巧有一小夥從店主手中接過算盤,雲棠豎起耳朵悄悄聽著,用她剛修煉的淺薄靈力試探性地偷聽。
“手腳麻利些,一個兩個的,能不能勤快些,晚來這麼些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跟二狗一樣發達了。”
“是今天起晚了,大人教訓的是。”
“年輕人,就是心比天高。”店主白了小夥一眼,“今天的工錢扣你一半。”
剩下的雲棠沒有聽了,因為裴澈哥哥回來了。
她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兩個蘿卜腿倒騰得挺快,連忙跟在裴澈的身邊,“裴澈哥哥,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嗎?”
一根修長的手指戳在她的額頭,將她推遠了些。
雲棠撇了撇嘴,她又驚喜一般看見裴澈身後的人物,“宋哥哥,你回來了?”
身後的少年愣了下,神情奇怪地與雲棠對視,他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捂住心口頗有幾分病弱美人的模樣。
“宋公子說是來賠禮道歉,瞧著怎麼不大誠心?”裴澈收回按壓雲棠的手指,他扶起來坐著的趙觀時,對著她語氣體貼,“身體可還好?”
趙觀時站起身,與他低聲耳語幾句。
裴澈又搖了搖頭:“我並未刁難他。”
“是我錯了,還煩請趙小姐與我說清楚江玖的下落。”少年錯身離遠了些雲棠,他也不指望這小孩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見他神情嚴肅,趙觀時抿了下唇,“宋公子何出此言?我不認識此人。”
“不是為了她,那我為什麼傷了你?”
“這句話應該我們問你才對。”裴澈目光冷了些,在趙觀時的事情上,他顯然格外護著,“你趁著我不在京城,傷了我師妹,還與我們扯什麼不熟識的人出來,真是絲毫沒有擔當。”
他壓低了些音量。
沒有修為的人根本聽不清楚。
宋枝清了然,他懷疑是有人對他們的記憶都動了手腳。
那麼,他與這幾人說再多也無益處。
正巧,他們不記得阿玖,那阿玖也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那宋某便告辭了。”
他連客棧的門都沒有踏進來,就消失在街道裏。
“雲棠,怎麼不追著你宋哥哥了?”趙觀時疑惑地將視線落在小女孩的身上。
女孩有些扭捏,抓著衣裳的手不知道為何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不知道,總感覺宋哥哥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宋哥哥很溫柔善良,會給她買冰糖葫蘆,會低下頭來和她說話,還會告訴她要少吃糖,不然就會……
就會什麼來著?
雲棠用力地拍了拍頭,還是想不起來。
她猛地眨了眨眼睛,隻覺得好像什麼都錯位了一般。
隻覺得見到宋枝清的時候,格外別扭奇怪。
“師妹,你還關注他做什麼?莫名傷了你,你不與他計較,究竟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他品行不壞,傷我估計也是一時情急。”
趙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對宋枝清的觀感還算不錯,不覺得他是什麼濫殺無辜之輩。
不然,她當初也不會和師兄救下他。
“他興許這次離開,不會再回來,我們起程去笛安洲吧。”
她低下頭,眼底不知道想著什麼。
——
竹葉飄搖,簌簌落下。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周圍的竹林攔住了他所有的去向。
強烈的風呼嘯而起,將竹葉卷起。
指尖的靈蝶揮動著薄紗羽翼,毫無章法地轉著圈,似乎被困住,找不出方向。
長發肆意披散在肩後,少年麵無表情地踩著劍刃往上空飛去,卻被竹葉猝不及防地打在身上,很快在他精致白皙的麵頰上留下一道不小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