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使至塞上(1 / 2)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侯騎,都護在燕然。

——唐,王維《使至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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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鼎目光深邃的看著武大紅。

武大紅此刻也頗有些激動的看著姚鼎。

兩個曾經跟隨毅侯韓闖十餘年的老兵,這一刻,有了種深切的共鳴。

北淵人還得是要些臉麵的。

對於沈家父女的遭遇,總得有人出麵做點什麼。

“還有一點,沈昊今天本來是想跑到北莽去的。讓我們給攔下的。”武大紅這次終於把事情全盤交代了出來。

“是監察司的禦史王棟告訴沈昊,他那批被劫掠去的羊毛,在赤烈族手中。如果他把女兒送過去給赤烈族的小宗爺赤烈炟炟當侍妾,就能把這批貨還給他。說是,赤烈炟炟一直想找個北淵地界裏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做自己的小閼氏。”

“本來這件事情我們是不知道的。我們都覺得沈昊這種人不敢自己一個帶著女兒去北莽。所以基本沒有防備他會自己跑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那個監察司的禦史王棟,會告訴沈昊這樣的事情。”

說著武大紅撇頭看了一眼沈昊,略帶憂憤。

“這沈老板,這下子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就要把自己姑娘送到北莽去給蠻子當閼氏。也不顧臉麵了!”

姚鼎聽著武大紅的敘述,輕輕搖了搖頭也是麵露不悅的捋了捋胡子,然後目光銳利的看著沈昊。

“把北淵的姑娘送到北莽給赤烈族的蠻子當閼氏,也得虧朝廷這幫人想得出來。……沈老板,你祖上哪裏啊,什麼時候來的北淵?”

沈昊聽得出兩人對自己所為都有些憤慨,不由得也有些惶惶然,唯唯諾諾的說道:

我……我祖上是嵺江道嵺濱人。後來隨父親經商去了大同,在大同長大。

前年年底來的北淵。

我算不上北淵人……也不太清楚北淵這地方的人情世故。才這麼不上道,幹了這些蠢事。

姚鼎喝了口茶,咂咂嘴,咽了下去,而後又意味深長的問詢了一句:

“沈老板,你當初去做這筆買賣……是誰給你牽的頭?”

“這事情就說來話長了……”沈昊抬起臉回想起來,半晌才說道:

“聖元七年年末的時候,我還在大同。有個從皇城淦京回來的朋友跟我說,明年開春,邊境的行市會有大變化。說是凡是持有戶部行商證明的商戶,都可以跟北莽的部族們自由買賣。

然後又有一個淦京曹家在大同的商號收購羊毛,我吃下了這個單子,然後就來了北淵城采購羊毛。”

“再後來,就是開春後,邊境自由行商的詔令頒發。我在北淵城裏的酒樓喝酒的時候,遇到一個行市裏過來的北莽沙陀部族的人,他告訴我,如果跨過行市直接從他們部族裏采購羊毛,隻要1兩銀子一斤。

我覺得真的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在北淵城裏正常采購羊毛,要2兩銀子一斤。

詔令之前,這種買賣自然不敢做。有了詔令,我覺得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自從昭烈四十年北征後,這十年那北莽大大小小數百個部族,不是跟咱大周處的挺好的嗎?

而且沙陀族的首領,還跟咱大周的工部侍郎林璞襄有姻親關係

我覺得詔令的頒布,肯定是考慮了各方麵的因素,覺得有利於邊境的長治久安,是咱大周鼓勵的事情……我那時候也是利令智昏,怎麼也沒往北淵跟朝廷的矛盾上想。……”

沈昊麵露悲苦之色。

武大紅冷冷一笑,說道:

沈老板……據我所知,你來北淵,還有一個原因呢。

你在大同當年將你爹留下來的產業糟蹋沒了,然後入贅了大同的路家,給人家當了上門女婿。

這些年在大同受了不少冷眼。你媳婦死後,你在路家也沒了依靠。索性就帶著這個小女兒來了北淵城。

你敢說你丁點不知道北淵的風土人情嗎?!

說白了,你就想在這件事上賭一把,對吧!

沈昊聞言後,霍然間麵露怒容,瞪著武大紅,雙唇顫抖。

武大紅很是鄙夷的看著沈昊,接著說道:

你隻是沒想到,這筆買賣實際上早就被韓家盯上了,而且後麵人家還做的那麼絕。

我今天就再告訴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