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武大紅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包銀子,塞到了姚鼎的懷裏,又拿起姚鼎的雙手將銀子牢牢的按住。
“今天打擾這麼久,半斤茶葉不足表達歉意,這些錢您先收下。”
姚鼎略微掂量了一下,應該有三十兩銀子,夠前兩期的還款了。
兩個月後,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何種模樣。
武大紅招呼了一下季子煜,說道:
子煜,把筆墨紅泥都拿出來吧,咱立個字據!
先把沈老板的帳清了。再跟姚長老立個字據。簽字,畫押!咱好回去交差!
姚鼎忽然一抬手。
“慢著!武總管,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武大紅一愣,不過轉瞬也想到了是什麼事情。
“我回去說,你沒見過,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
武大紅故作憨態的笑了笑。
姚鼎也略釋然的笑了笑。
“不過這事情,也瞞不了太久了……”姚鼎低聲呢喃。
武大紅說道:“總是能暫時少點麻煩不是!”
姚鼎點點頭,轉了話鋒:“這錢就直接給你,給算上兩個月的錢,你就不用麻煩每個月過來收賬了!”
武大紅眼中露出憂色,意味深長說道:
姚長老,我得每個月過來看看。
姚鼎微微一笑,心想這武大紅還算有良心。
談話間,季子煜已經寫好了三份同樣的字據,分別交到沈昊、姚鼎、武大紅三人手中過目:
今聖元十年秋月十日,與篁嶺崮姚鼎,北淵城沈昊,立言為證:
篁嶺崮姚鼎出資購入沈昊女兒沈螢娘為女婢,一並承擔沈昊所欠隆運錢莊之債務白銀兩千四百兩。
在此之後,沈昊所欠隆運錢莊之債務一並結清,不再追溯。
姚鼎與隆運錢莊之款項,以半分為利,分二十年二百四十期等額還款,每期於當月月底前收繳,預期將記複利,直至還清逾期款項。
天日昭昭,永浴此言。若有相背,身入毒淵。
三人過目後,都沒有意見。
簽字,畫押,各執一份。
過後,眾人又飲茶一盞。沈昊各種道謝,追悔。
沈螢娘卻是一直沉默不言,隻是偶有問話,才回答幾句。
姚牧岩和他娘馮鵑對這姑娘越看越喜歡。
季子煜和武大紅也覺得事情大概可以告一段落了。
姚鼎依然心內懸懸。
他心想,自己收留了這姑娘,既是給北淵掙回了點臉麵,也讓慕容家能應對朝廷方麵的壓力,同時跟北淵鎮撫司也能圓融過去。
這件事情如此處理之後,慕容家就能從沈昊這件事情上抽離出來,至少是從債務關係上抽離出來。
以後無論是朝廷,還是北淵鎮撫司要再想在沈昊身上做文章,可就找不到慕容家什麼事情了。
自己也隻是買了他的女兒,跟這件事本身沒有什麼關係。也有理由回絕一切因為這件事找上門來的麻煩。
隻是,他也知道,即使自己不因為這件事情惹上麻煩。
遲早也會有別的事情過來找他麻煩。
武大紅帶來的那個毒蟲,已經很明顯的提示出一個信息,當年毅侯韓闖的真正死因,已經有人在查了——而且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
自己的身份本來也不是什麼保密的事情。
隻是幕後的人會安排人來拿著那個毒蟲來問他,說明已經開始 把調查的矛頭指向了一個嫌疑最大的方麵。
那也是姚鼎所猜測的,毅侯韓闖死亡的真正原因。
如果真的是如同姚鼎所猜測的那樣,北淵又不知道將有一場什麼樣的風暴了!
與這些事相比,沈昊的事情,實在是讓讓人覺得不值一提。
而武大紅看上去,對這些事情,真的是漠不關心。
他似乎真的覺得,處理完沈昊的事,自己就能抽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