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遷臨終前,吩咐自己的弟弟慕容泓帶著八分家資南下入關,去了京城淦京置辦產業。
用慕容遷的話來說,北淵遲早要出事。
本來慕容遷讓慕容眉莊也入關去跟著親叔慕容泓去淦京生活。
不過十年前的慕容眉莊還正跟那個風采卓然的俊美少年郎愛的難舍難分,父親也拗不過他,就給她留下了兩分家資,和一間錢莊讓她經營生活。
這幾年,慕容泓也就是慕容眉莊的親叔,北淵地界裏也叫小爹,在淦京做的非常穩妥。
去年曾來信讓慕容眉莊早日處理完北淵地界裏的事務,帶著家資去淦京。
在信裏,慕容泓委婉的說了一些北淵的事情,不過慕容眉莊卻遲遲不願離開這個自小生活的地方。
沒想到,這一年裏,居然這麼多麻煩找了上來。
可是,即使有這麼多麻煩……慕容眉莊心底,還是不願離開這裏。
即使,她在這裏似乎什麼也沒得到,即使她已經是一個三十歲還未嫁人的少婦。
……
進了內院,武大紅看到了亮燈的書房。
門外走動的侍女綠袍也看到了武大紅。
“喲!大紅哥!你可是回來了!主子都等你快兩個時辰了!!”
綠袍嚶嚶嗔怪,聲音如夜啼春鶯般靈動婉轉。
武大紅憨憨一笑:
是我笨,做事太慢了。
慕容眉莊聽到了屋外的動靜。
“綠袍,讓武副總管進來說話。”
又吩咐在屋裏侍候的紅袖。
“紅袖,去重泡壺茶,把壺裏的都換掉。”
武大紅進了書房躬身施禮:主子,事情辦的好了。
聽到這話慕容眉莊心裏踏實了一點,指了指桌案旁邊的一張秋梨木的椅子。
武大紅坐定後,又麵露難色的看了看慕容眉莊。
慕容眉莊眉頭輕蹙,淺淺一笑:還有個但是是吧。
武大紅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
莊淨寺裏的和尚,出事了……
我們去的時候,隻在裏麵看到了三具屍體。
我想了想,還是得盡快甩掉沈昊這個大麻煩,就去了篁嶺崮,讓篁嶺崮的姚家把沈昊的債務接下了。
這是簽好的字據文書。主子,你看看。
我們沈昊之間,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慕容眉莊接過字據,看過之後,又抬頭看著武大紅,眼中露出了一絲絲釋然。
“沈昊的事情能找人幫咱們脫開,也算是幫了咱麼一個大忙。這筆錢,我會跟陸總管交代清楚的。不會讓姚家背上這個擔子。”
“另外,那隻毒蟲的事……你問過姚鼎了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慕容眉莊麵色變得有些讓人難以琢磨。
武大紅心裏也沒底。
慕容眉莊也沒跟他交代過這毒蟲到底關係著什麼。
這毒蟲到底怎麼來的,又到底是什麼人讓她問的,她自己又清楚多少。
這一切武大紅一概不知。
不過從姚鼎的反應和透露的信息看,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問了。姚鼎說沒見過。”
武大紅目不轉睛的看著慕容眉莊,想從她眼裏捕捉一些信息。
隻不過慕容眉莊眼裏沒有傳遞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或者說,她也把一些事情隱瞞住了。
“哦……沒見過。沒見過就好……我也少些麻煩。”
慕容眉莊也目不轉睛的看著武大紅。“那蟲子給我吧,我還得還給別人。”
武大紅心裏一凜——果然有人吩咐慕容眉莊去問這件事情的。
是誰呢?!
武大紅從胸口掏出那個小木匣子,小心地遞給了慕容眉莊。
慕容眉莊接過去,俄爾,忽然微微一笑。
“武副總管,你不想知道是誰給我的這個東西嗎?”
武大紅渾身一震,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莊淨寺都死人了……我覺得,很多事情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得了。”
慕容眉莊輕聲歎息著說道。
武大紅賠著笑,陳懇說道:
“主子,我隻是個莽撞武人。給咱慕容家辦事,能掙點銀兩,過過富足的日子,就知足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問。”
慕容眉莊點點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你辦的很好。我會讓陸總管把賞銀給你的。
武大紅忙躬身道謝,然後離開了書房。
慕容眉莊一個人在燭燈下看著手中的木匣子。
良久,緩緩打開。
慕容眉莊鋪開一張紙,寫下了四個字。
【蒼羥白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