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豐微笑不語,轉頭看了看女主人。
慕容眉莊也顏舒淺笑。
“你跟武大紅今天事情處理的不錯。我看你也不是個笨人,應該知道沈昊父女有多麻煩。”
季子煜賠笑躬身,微微頻首,仍是周身有些局促。
他用細微的肢體動作和眼神來表示自己知道沈昊背後牽扯到的北淵跟朝廷之間的利益之爭,隻是這些事情不太方便隨便放在台麵上講。
他隻是個打雜的仆役,更是沒資格在這種場合跟大當家和大管家說這些事情來顯擺自己對時局的“深刻認識”。
慕容眉莊見這青年還算識趣,這才又問道:
還有一件更要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見武大紅和姚鼎說起關於一種毒蟲的事情?
季子煜一怔。
武大紅第一次進姚家的時候,和姚鼎談過些什麼,他是一概不知。
第二次進姚家的時候,隻是臨走前好像說起過一件兩人約定好的事情——武大紅說,回來報告時他就說姚鼎沒見過。
季子煜當時自然心裏有問,但礙於身份也不敢跟武大紅多問。
事後也沒多想。
畢竟這些事情跟自己確實沒什麼關係。
隻是沒想到,女主人居然把話問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時候,該如實說嘛?
如實說的話,就說明武大紅對主人有所隱瞞,對武大紅會不利。
不如實說的話,主人是不是又會覺得自己跟武大紅沆瀣一氣,刻意隱瞞?到時候自己還是會被主人家惡視,隨時可能被掃地出門。
武大紅回城後就把姚鼎賣了出去,跟城門守衛宣揚什麼三千兩銀子買一個姑娘的事情。
哎……他都能這麼做。
我還是也照實說算了。
季子煜踟躕片刻,說道:
“主人,今天我跟大紅哥是先去了一趟姚家。大紅哥和我因為在鐵巒橋攔截沈昊,期間發生了點小衝突,一路上趕路,雨大風急,都淋濕了,所以大紅哥覺得還是找個地方先去休整下,否則去莊淨寺顯得有些不體麵。
這第一次去姚家的時候,大紅哥跟姚鼎在正堂聊天。我在廂房裏看管著沈昊父女,所以他們聊了什麼我也不知道。走的時候也沒聽到他們說什麼毒蟲的事情。”
聽著季子煜的話,慕容眉莊略顯失望,神情無奈的看了看陸兆豐,意思是這季子煜看來是啥都不知道。說不定武大紅連問姚鼎都沒問過呢!
季子煜也看到了女主人神情上的失落。
“不過——”
聽到季子煜說出不過兩個字,陸兆豐和慕容眉莊都立刻凝神張目,盯著季子煜。
“從莊淨寺回去後,大紅哥跟姚鼎講好條件要簽字據的時候,我聽到姚鼎跟大紅哥又叮囑要求了一件事。
但是到底是什麼事,姚鼎還沒說出口。大紅哥就滿口答應了,他說……他會回來說姚鼎也沒見過那玩意,啥都不知道。……我當時也挺好奇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麼。隻是……我覺得也不方便問大紅哥。就沒問。剛才聽主人你說的毒蟲的事情,我才覺得,他們可能說的是這件事情。”
季子煜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頭一直低著。
他心裏多少有點苛責自己有出賣武大紅德嫌疑,但是這件事情也關係到自己是否能給慕容家的女主人一個忠心老實的印象。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再說,這件事情武大紅敢當著他麵講出來,就多少說明他根本不太顧忌季子煜是否會跟別人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