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鍾繇的手段(1 / 2)

長安司隸校尉府,是如今長安最恢弘的建築,原來的長安城宮殿因為李傕郭汜之亂,毀了十之八九,這司隸校尉府,便是在那些廢墟與殘垣斷壁中重新建立起來的。

這司隸校尉名稱上是校尉,可實則品級相當於刺史、州牧,甚至還有監察朝中文武百官的權責,隻因為曾經的都城位於長安、洛陽等地,所以總管這一州之地的官職自然不能以牧等稱呼,轉而叫司隸校尉。

如今的朝堂,早在曹操的控製下遷往濟陰郡府定陶,所以鍾繇這個持節的司隸校尉,就成了司隸最大掌權者。

這鍾繇容顏俊美,雖然已年近五旬,卻更有儒雅智慧之風采,下頜幾縷短須打理得非常漂亮,其人尤其喜好書法,乃是一代書法大家,此刻看著弘農太守徐榮呈來的急報,卻是頗有些不喜。

“這徐榮身為封疆大吏,鎮守一方,可這字跡實在難以入目,早就囑咐其多多練習,可還是這般駭人,整篇信上猶如群魔亂舞,哎!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旁邊在座的幾人忍俊不禁,可又不好笑出聲來。

裴茂作為鍾繇當前的副手,適時將這個問題避過,拱手笑言:“鍾校尉,這徐將軍附近發現了王子陽的蹤跡,那現在該如何應對?主公可是嚴令務必將其截住送往朝廷。”

鍾繇麵色沉著,輕輕將徐榮的來信放到桌案上,目光悠遠,好半晌後,才微笑著側頭詢問:“鍾毓,你認為呢?現在怎樣才能捉住他?”

其身旁站立著一個俊朗青年,麵容頗有文士之風,但卻渾身著甲,正是鍾繇的長子,聞聽其父詢問,微微拱手後說:“父親,孩兒認為,如今當立刻傳令封鎖黃河沿岸,管禁所有船隻,命各處港口嚴加盤查,黃河河麵也要派遣船隻巡邏,如此當可杜絕其渡河北上,接下來,讓洛陽的曹仁將軍封禁洛陽所有通路,再加派軍士在弘農一帶密集搜索,當能擒拿。”

細細聽完,鍾繇鋝鋝短須,卻是笑說:“想法不錯,可卻捉不到人。”

“嗯?”鍾毓有所不解,躬身詢問:“還望父親明示。”

鍾繇笑笑,說:“你首先當知王旭乃是何許人也?其人機智多謀,若真是這般作為,反而會尋到我們搜查的破綻。你需知曉,任何手段和處置之法,無論多麼嚴密的封鎖,都是有漏洞的,我們那般部署,便把自己放到了明處,難有作為。”

“所以……”鍾毓略有所悟。

“所以我們要主動給他漏洞,讓他往裏麵鑽,作為此地的主人,我們掌握著大局上的主動,而他無論如何厲害,也隻能看到一個點,或者一個麵,懂了嗎?”

“孩兒明白了!”鍾毓立刻回說。

“那此事便由你去協調調度吧,若是成功,當是大功一件!”

“孩兒一定盡力!”

“嗯!”鍾繇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揮手道:“那你就先下去辦吧!”

“諾!”

隨著鍾毓離開,鍾繇並沒有再王旭的事情上多談論什麼,轉而望向裴茂,眉頭微皺:“巨光,最近西涼那邊的異動,可曾探查出原因?”

“還未查明,但據探子回報,已經有些頭緒。”說著,裴茂微微一頓,接著說:“此番異動,應該是由馬騰長子馬義所引起的,此賊子野心極大,無時無刻不想著占據這關中之地。”

“嗯!這些年西涼從混戰專為兩雄相爭,實力確實越加雄厚,麾下人才也頗多,進軍關中必然是他們所想。不過,韓遂、馬騰二人終究貌合神離,又皆是豪雄,這般拉鋸的局麵隻要不破壞,我關中便可高枕無憂。如今隻需想法,再次令韓遂與馬騰生疑便可。”

裴茂點頭說:“此事,屬下已經讓張既負責處理了。”

“張既?可是張德榮?”鍾繇追問說。

“正是!”

鍾繇隨之釋然,放心地說:“那便無礙了,以德容之急智和辯才,足以迫使韓遂不敢誠心與馬騰聯合!”

其話音落下,裴茂想了想,卻是有些擔憂地道:“可是這般局麵,也不知還能持續多久,這些年馬騰的實力膨脹遠超韓遂,馬家後人中更是出現諸多猛將,馬超、馬岱、馬休、馬鐵等等,投奔的西涼猛士更是不勝枚舉,最可怕的是馬義那小兒不似早年那般古怪,如今逐漸成熟起來,詭計多端,很是善於收攏人心。反觀韓遂,則是有些後繼無力,雖然勢力仍然是在膨脹,可在西涼人心中,卻已經逐漸沒有馬騰的聲望高。”

細細聽完他的話,鍾繇的臉色卻沒什麼變化,仍是從容自若。“巨光,馬家雖然實力膨脹,人才輩出,可已難成大氣,他們已錯過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