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內,賢妃被陛下影衛魑捆住,癱軟在殿中。殿中四處都是太子親衛的屍體,幾位覆麵黑衣人守在殿前,手中彎刀還淌著血,周身陰冷,不敢令人靠近。
“蘇景寧!你放肆!膽敢帶人擅闖內宮,行凶殺人!你北陽王府是要謀反不成!”賢妃滿臉怒容,驚迫,對著站在殿中,身姿纖弱,一身束手暗紫色流雲裙的女子高聲喝罵。
蘇景寧神情淡淡,看了眼內殿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周帝,和一旁瑟瑟發抖的盛福,沒有理會罵得歇斯底裏的人,同一旁的人低聲問道:
“城門口可有動靜了?”
“回王妃,已至午時,王爺按計劃應該已經入城了。”
蘇景寧微微點了點頭,又朝盛福看了眼,看他實在驚恐,輕聲安慰:
“盛公公不必緊張,殿外的太子親衛都已經死了。”
盛福抹了把額間的汗,同蘇景寧擠出一抹笑:
“是,王妃說的是!”
他哪是被太子親衛嚇的,是被北陽王妃那手段驚的,他從前竟沒看出來,北陽王妃如此纖弱的身子,殺起人來刀刀封喉,眼都不眨。
“旭陽公主來了。”一旁的手下低聲同她提醒道。
蘇景寧轉眸看向宮門,旭陽手持著劍,一身朱紅衣裙,匆匆入了宮門,朝她們走來。
“景寧,怎麼樣,我父皇如何了?”穆溪匆匆問道,麵上帶著擔憂焦急。
蘇景寧輕聲回道:“還在昏睡,其他的並無大礙。”
周帝對自己也是挺狠的,體內雖沒有了落魂引,卻還有一種從脈象上看,與落魂引極其相似的迷藥,能致人昏迷,也能瞞過賢妃太子。
“多謝!”穆溪眼眶泛紅,看向蘇景寧,滿目感激。若非她替自己潛進了太和殿,今日在奉政殿,她不會如此鎮靜。
蘇景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穆溪提步入了內殿,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周帝,麵色比前兩日又慘白了幾分,垂眸間,淚落了下來。說話間微帶著哽咽:
“父皇?”
“父皇,你能聽見溪兒說話嗎?”
一旁隨行的禦醫,上去給周帝診脈,許久,卻麵露惶恐,朝穆溪穆溪搖了搖頭。
穆溪眸中僅剩的理智被擊垮,她猛的起身,朝攤跪在地的賢妃狠狠踹了過去,幾乎用了十成的功力:
殿中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賢妃就被狠狠砸到殿中的雕花圓柱上,嘔出了一口烏血,險些暈死過去。
“解藥呢!本宮問你,解藥在哪!”
她眼尾泛紅,帶著濃濃的殺氣,將劍尖抵在賢妃的額間。
賢妃痛得失聲,滿眼驚懼,忍不住要往後縮。
“阿溪!”
蘇景寧欲上前去攔,卻被突然入殿的人攔住了。
“穆溪!冷靜!”
顧硯安一身玄衣,身姿碩長,攔住了穆溪的劍。
穆溪見是她,眼底的恨意清明了幾分,透著幾分慌亂。
“咳——”床榻之上的周帝突然有了動靜,輕咳了兩聲。
穆溪眸間一喜,朝他疾步走了過去。
“父皇!”
周帝緩緩睜眼,眸色惘了一瞬,便恢複了清明。
“溪兒!”他啞著聲音喚了一聲。
“父皇,你認得我了?!”穆溪眼中滿是驚喜。
周帝點了點頭,緩緩坐起身,撫了撫穆溪的頭頂。
“溪兒這些時日做的不錯!沒有讓父皇失望。”
癱倒在地的賢妃望向周帝,瞬間明白了什麼,眼眸中帶著驚訝與不可置信。
“你沒有中毒!”
周帝看向她,眼神冰冷陰騭:
“魑,將賢妃拖下去,押入幽獄。”
他聲音果斷絕情,絲毫不給賢妃機會,甚至都沒在看她一眼。
穆溪神色有些迷茫,賢妃的話是什麼意思?
“父皇,賢妃的話是什麼意思?”
周帝朝一旁的盛福看了一眼,盛福會意,帶著人下去了。
顧硯安看了眼周帝,帶著蘇景寧準備離開,卻被周帝喚住了。
“既然來了,便留一留吧,景寧也留下。朕有話對你們說。”
顧硯安腳步一頓,蘇景寧看著他,朝他點了點頭。
他停住了腳步,望向周帝,隻是遠遠的站著,沒有靠近。
周帝看向穆溪,微微笑了笑:
“今日一事,朕又欠你一人情了。”
蘇景寧垂首福禮,淡聲道:“陛下言重了!”
穆溪眼神在幾人間穿梭,眸中的迷惑越來越盛,她似被什麼東西蒙住,越來越看不清幾人了。
周帝眼神停留在了殿中環手而立的男子,眸中帶著悅色:
“無論如何,你還是來了。”
顧硯安麵無表情,朝周帝低頭行禮,低冷的聲音裏,卻帶著幾分諷意: